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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过也好,痛苦也罢,这是你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你逃脱不掉的宿命。”
华溪烟周身僵硬,一种冰寒之气从脚下蔓延开来。
这场景何其熟悉!前几日,在孙沐扬行刑之前,她便是站在他的囚车之前,以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缓缓道出了于此极为相似的话。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却成了那个受人祈怜之人。难道是她对孙家所作所为太过分,以至于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她不信!孙家是罪有应得,和她有何关系?
想到这里,华溪烟后退一步,脱离了云祁的掌控。
“我会报仇。”
她听到了自己冷静到令人发指的声音。
云祁眸光了然,并未有半分惊讶亦或是疑惑。
从她对孙家所作所为来看,他便看清了她几分,人若犯我,十倍还之,甚至是,睚眦必报。如今这般灭门惨祸,给谁谁都不会认。
“好!”云祁点点头,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
华溪烟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意,“这趟浑水,云公子还是莫要趟了为好。”
虽说华县令官职只有七品,但是毕竟也是一朝官员。以往孙㫥对于下手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千般算计之下让一人暴毙罢了。而现今,华府却是满门被屠,无论是从本事还是胆量里爱看,绝对不是庸庸碌碌之辈所谓。
“为何?”云祁扬起一边的长眉,明知故问。
“云公子自然知道。此事不是凡人所谓,况且从时间以及手法来看,又不是那山匪流寇之辈。这其中利害关系,云公子自然比我还要明白上几分。”
“确实。”云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华溪烟,你说的都对。”
自己的名字被这般轻唤明润的声音叫出,华溪烟心下一动,一股怪异
的感觉从心中,传遍四肢百骸,让她的死寂的心跳鲜活了几分。
“但是,这浑水,本公子非趟不可!”云祁朝前一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出极为霸道的话。
华溪烟眉头皱起。
不该是这样的,云祁不该是这样的。他应当是十丈红尘之外的翩翩公子,不为尘世所累,;他本应温润如玉,彬彬有礼,但是却说出这般不留有丝毫反驳余地之话,当真是……
她忽然有些看不透他。
看她半晌不语,云祁再次开口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华府上上下下的事,你不料理一下?”
思绪再次飘飞到那疼痛的令人窒息的事情之上,索性,华溪烟已经没有了最初那般失控。
“总不能让……华县令和夫人尸骨未寒。”说道这里,云祁声音一顿,再次开口时,声音又柔了几分,“之后,你想你做什么,我都依你。”
华溪烟情不自禁地再次后退几步,似乎是这般,就可以逃离云祁言语眼神间所倾泻而出的足以将她溺毙的温柔。
他说,我都依你。
含了两分坚决三分宠溺,三分纵容四分保护共同构成的十二分柔情,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蔓延开来,这刚刚经过鲜血洗礼的院子,似乎也不再那般可怖,甚至是她鼻端的血腥气,都淡了几分。
眸光忽然投向了云祁身后的假山,华溪烟迷蒙的眸瞬间清凌了几分。
“我自己可以。”扔下这么一句,华溪烟疾步出了这花园。
云祁转头,看到假山旁边有个身子一分为二的丫鬟,忍不住心下凄凉,无奈扶额叹息。
“梓泉,好好照顾这位姑娘。”云祁说罢,缓步离开。
梓泉应了声是,身影顷刻间便出现在了问夏跟前,他蹲下身,伸手把上了问夏的脉搏,没有半分的扭捏与拘束。
华溪烟果真没有靠云祁,她从外
边雇佣了一批人,将华府每人都给了一副薄棺敛葬,随后又在城外买了一块儿墓地,辟为“华家陵园”,将那百余人全部安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