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所谓的忠孝节义变得如此的苍白无力,孙沐扬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颓然坐在地上,垂首不语,散乱的发遮住了他的面容。
这是华溪烟算计好的。孙沐扬到现在已然全都明白。
她早便料到了他不会等死,必定要有所行动,所以这才挖了坑,等着他一步步跳进去。
之前顾子文闯进去将赵清如带走,便是她的授意。孙家的问题本就棘手,后来更加是焦头烂额。家族顷刻间支离破碎,父亲锒铛入狱,妻子与人私奔,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自然不甘,所以心下愈发地焦虑。内心邪恶的驱使下,他便迈出了最后的那一步。
这依旧是在华溪烟的预料之中,否则依照他平平的武功,如何逃得出那五百侍卫的监视?如何进了大牢重地而不被发觉?
而华溪烟去大牢,不过是去确认一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下手。
哈……他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依照华溪烟的性子,她必定是对父亲说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已经无心追究。对于孙知府,此人生性残忍,无恶不作,更是无所畏惧,也许到了最后的一步,他连死都已经看开。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中。
这么些日子,他也将华溪烟的智慧聪颖看了个七七八八。她清楚地知道,折磨一个人,不是攻身,而是攻心。
她能清楚地把握人的弱点,揣测人心,所以才会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孙母,轻而易举地离间了他和赵清如,并利用了顾子文对赵清如的感情,让她看似逃离了孙家这个泥潭,恐怕早已一头扎进了另外一个深渊之中。现今,又将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未来得及沉浸于劫
后重生的沾沾自喜,却又被人识破,永无翻身之日。
这个女子,好生的狠心!
“对了,孙公子,曾经不拿我的嫁妆还赌债,我那嫁妆价值上万两,可是你不过是欠了四千余两,剩下东西我倒是比较怀疑去了哪里。”说道这里,华溪烟抚抚鬓角,对上孙沐扬瞠大的眼眸,浅笑道,“我知你孝顺,那些东西恐怕是给了孙夫人,于是我就派人去掘了孙夫人的墓,好好找上一番,毕竟是我的东西,孙夫人不喜我,给了她也是扰了她的亡灵。”
华溪烟笑得灿烂,缓缓开口,条理清晰,却说出那么令人发指的话。
竟是掘墓……连人死后都不得安宁,这该是多么滔天的恨意……
孙家,竟无一人善终。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孙沐扬看着华溪烟,咬牙切齿地开口。
“和弑父的你比起来,我终究还是差了许多。”华溪烟敛下眼睫,似是不屑于再看孙沐扬一眼,忽然,片刻又笑开,“你放心,你在庄子里藏着的儿子,我会替你好好照料,你全你我一场情分。”
孙沐扬猛然站起身朝着华溪烟而去,不料下一刻,杨瑾程身形一闪,一把折扇已经横在了她胸前,却是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赵清如不能生育,不忍孙家绝后,他便和一女生育一子,养在庄中,那儿子是他唯一的寄托,此事从不为外人所知,华溪烟是如何知道的!
想着依照华溪烟的意思,必定不会留下那孩子,想到这里,孙沐扬竟然凄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不大的公堂内回想,在那横梁上方盘旋,犹如鬼魅般,经久不绝。
竟然是如此的,一败涂地!
圣天律法有言,弑父杀母乃为大不孝,如有此等孽障,处以车裂之刑!
孙沐扬行刑的那天,四巷皆空,人们都涌上街头,看那传说中的为了
自己活命而残忍弑父的不孝之人。
“就是他,平时人模人样,居然是这么个畜生!”
“他那爹是个老畜生,他便是个小畜生!”
“想不到孙家一家子都是这么丧心病狂!”
百姓们看着孙沐扬,指指点点,极为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