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语抱住老宋的腿,死死缠住不放:“您带我去看雒璃一眼,只要她还活着,我就能活!”
老宋气得想骂人,从认识雒璃到现在不过七八个时辰,装什么生死相随,情根深种?
宋河终究抵不过风不语的死缠烂打。
老宋在八里村领教过小疯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本事,也知道他见秤砣就吃,铁心铁肺的秉性。
二人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磨的宋河腰酸背疼,风不语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上,根本甩不掉。
老宋见时机成熟,一脸为难道:“行,带你去!咱可说好了,就看一眼!松开,快松开,烂肉坨!”
烂肉坨是老宋对风不语的称呼,风不语用眼神再次确认,这才松开手,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歇了片刻,风不语立刻穿好披风,寸步不离的跟着老宋。
老宋又从怀里掏出几本书,扔在案上,挑衅似的,好像在说,给你加点餐!
风不语怒不敢言,眼里尽是杀气。
风家死牢,阴森恶臭。
水里泡着死老鼠,雪白的肚皮翻在浑浊的水面,像只吹胀了的猪膀胱。
叫不上名字的大虫子,裹缠成黑乎乎的一团。
肮脏的排泄物臭气熏天,水面透着尿液的颜色……
一条条生锈的铁索拴在木桩上,一圈一圈盘成一坨铁疙瘩。
铁索的另一头拴着木笼,几只木笼悬在半空。
笼内森森白骨被浆洗成黑褐色,触目惊心。
死牢的尽头,更黑,更臭。
雒璃洁白的双手抓在木笼栏杆上,半身浸在臭水里。
美丽却憔悴的脸庞迎着着墙顶狭小的窗口洒落的微光。
她娇嫩的脸上泪痕未干,想来泪已流尽。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光,只剩下面如死灰,心芒俱灭的绝望!
风不语怔立远处,只看了一眼,视线瞬间被眼泪弥漫模糊。
良久,雒璃也看见了他,艰涩地挤出一抹惨淡笑意,之后又看向别处。
风不语捂住心口,眼噙热泪,步步椎痛;泪雨夺眶,肝沥心血。
忍不住痛声哭绝,想要扑上前去:“雒璃,我誓要救你出去!”
老宋拦在风不语身前,坚守不退。
风不语大喊:“等着我!雒璃!”
说罢,伸手掏出手帕,在空中挥了一下,猛地转身疾奔离去。
恨意难消,时不我待,他想现在就飞奔回去,读完那些该死的书!
救我出去?
救得了吗?
等你?
我能等得到吗?
雒璃潸然泪下,百感交集,不知该怨恨还是庆幸,他怎么会来死牢?
原来,他真的不是翼虎侯,那他又是谁?
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又凭什么救我?
老宋把风不语送回殿庭,折身回到死牢,站在雒璃面前。
他的身影挡住了雒璃窗口的光,雒璃寂然无语。
“雒璃,你知道,只有翼虎侯能救你!”
雒璃默默点头。
“你也可以自救!”
雒璃抬起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我要你帮他成为下一任翼虎侯!”
雒璃叹了口气,这种事从来都是风家的造化气运,旁人谁也帮不上。
“你必须相信他,他是你唯一离开死牢的希望!”
雒璃沉默良久,抬头道:“您是摘星人,您想雒璃怎么做?”
老宋将打算在二人身上的计划娓娓道来,雒璃将死之心重新被点亮。
木笼被铁索用绞盘拉出水面,老宋虚空打了个响指,木笼上的铁锁应声而落。老宋指了指窗口,语重心长的对雒璃说:“孩子,为了风家,为了风不语,你必须这样做!你知道吗?你就是他生命里,窗口射下的那团微光!”
雒璃望着老宋,银牙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