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语一身装扮看得人心疼。
本来就穿着一双底子被磨得很薄的破布鞋。
鞋面上的补丁勉强包住脚趾头,没露出来。
这会走到野地里,鞋底很快就被乱石和荆棘扎穿。
鞋面挂在脚脖子上,转着圈圈。
每走一步都被碎石头硌得生疼。
不一会,脚板疼麻了,眼看着夕阳快要落山。
风不语的脑袋嗡地一下闪过一个可怕的可能,“黑叔没发现我下车,万一这条路又走不到大城?我怎么回家?”
野地,风声鹤唳,风不语越发有些后悔。
越是靠近凤凰城,岔路就越多。
有的路通往其他村庄,有的则与大路相通。
风不语凭感觉,终于走到一条路上。
坐在路边重新用草藤编好鞋底,还别说,舒服了很多。
正要重新上路,身后突然传来马蹄疾行。
车厢剧烈颠簸,车碾发出急切猛烈的响动。
一回头,一辆马车飞快地朝着风不语冲过来。
紧紧勒着的马腹,剧烈起伏。
紧密的喘息在夕阳的照射下,变成一团热气薄雾。
马车似乎承载着十分紧急且重要的使命,拼尽全力赶路,无暇顾及乘车人的舟车辛劳。
风不语下意识地朝路边躲闪,马车愈行愈近。
车轱辘在路面上蹦得老高,留下两条仓惶凌乱的辙痕。
路边的野草纷纷倾倒,驾车人手里紧紧勒住缰绳,双眼自顾盯着前方。
风不语目测与车轱辘之间的安全距离,退了几步,双马突然八蹄停滞。
马身朝前扑倒,扑簇起一大片碎石尘埃,没头没脑地朝风不语掩盖过来。
车厢由于强大的惯性,继续朝前冲,推着累倒的马匹的躯体,滑行涌前了四五丈的距离。
直到土石涌过风不语的脚面,风不语才意识到原来危险近在咫尺。
然而,令风不语没想到的是,车厢倾倒侧翻。
里面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影也被甩了出来。
黑影重重跌落在马身上,顺势滚落。
风不语觉得脖子一紧,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悬在离地半尺的空中。
回过神,风不语艰难的扭头看去,一个魁梧且狰狞。
满脸是血迹的男子用一柄沾满血迹的断剑抵在他的胸口。
恶狠狠地抓起风不语的衣领,仿佛下一秒,男子会毫不犹豫的把断剑捅进风不语的心脏。
风不语在半空使劲捶打男子的手臂,用脚狂啼,吓得高声乱叫。
就在男子的断剑用力捅下时,风不语觉得领口一松,与那男子一同倒在路边的杂草丛里。
可恶,男子竟然给他吐了一身血!
驾车人早被摔得血肉模糊,却仍竭力抬头嘶哑道:“翼……虎……侯……,小奴……不能……陪您……到……凤……”
话未说完,驾车人气绝毙命。
风不语一骨碌爬起,瘫坐在男子身上。
看着驾车人的头缓缓跌进土里,再也没动。
男子凶狠凌厉的眼神令风不语害怕,同时也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吓破了胆。
风不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起身,发现男子全身颤抖,血沫子从嘴里咕嘟咕嘟往外冒。
风不语吓得跳起来,呆呆的站在男子身边。
依稀听见他一句断断续续的呓语:“终于……到……了……”。
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三道银色人影,像是见到了生机,放心的仰面昏死。
风不语双腿发软,重新跌坐在男子身边,厌恶地蹬了他几脚。
随手抓起土块,拔下杂草疯狂朝着男子身上丢去。
风不语发了狂似的折腾了许久,两只手抓得鲜血淋漓。
无意间,风不语的手掌中多了件冰冷的东西。
低头一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