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叔把吴霜从藤椅上背起来,放在天阙宫金顶大殿前。
吴霜在青翎和权叔的搀扶下,勉强撑坐在门槛处。
青翎喊道:“爹,我和哥来了!”
厚重的金殿大门缓缓打开,权叔忙低头退下,不敢朝金殿内多看一眼,当即招呼所有人离开,自己则站在远处桥廊的风雨亭下伺候,随时听从主人的召唤。
金门半阖半张,现出精绝壮硕的半身,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庞,较之吴霜记事起,姨丈的模样,羿连城眉目间少了几分年轻时的俊朗,多了几分烦劳苍老的慵倦憔悴。
吴霜强忍泪声,抬头看着父亲一般,曾经雄姿英发,现今面庞憔悴的羿连城,柔声问安:“城父,近日可好?”
羿连城用手抚摸着吴霜的头顶,大概是想到今日情景,早有预料;再想到吴霜命不久矣,瞬时伤感不舍。
他的眼神望向桥廊深处,忙藏起悲凉,慈霭道:“为父尚好,霜儿这般挂念,不枉为父一番看护之情。若将来……你我父子再难续见,为父……为父……可如何是好!”
青翎忙打断父亲道:“爹,您糊涂了,紫皇伯伯这月就回来了,说不定已经找到治哥哥双腿的灵丹妙药了呢,将来呀,您还要带着我和哥哥去赏雪寻梅呢!”
羿连城强颜欢笑,附身搂住一双儿女,拍了拍青翎的头道:“对,对对,爹糊涂了!将来咱爷仨云游天下,赏雪观花,吃遍天下美味,看尽世间美景,岂不快哉?”
青翎调皮道:“还有娘亲!”
羿连城附和:“对,咱一家子同去!都去!”
吴霜终于在亲人的搀扶下,迈进了心心念念的天阙宫金顶大殿。
羿连城轻手轻脚地扶着吴霜坐好,伸手扯下满墙被盖得严严实实的金色锦帐。
锦帐下,满工满画的宏大壁画显出了真面目,极尽笔墨之能事,正是秋娘缠头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
紫皇曾对吴霜戒训:“想要活下去,不能显露半分梵天印的秘密。”
羿连城也说过:“倘有一日,有幸将这壁画中诸多隐秘逐一破解,天阙金顶将傲峙九州,永不称臣!”
梵天印,远非燃烧灵力,使其在掌间发出光亮那么简单,而是通联精神,以念力成炬,洞察明晦。
其光如旭日之光,皎月之沐;灼灼金芒,蔽除邪祟。
有辨识真伪,窥察天材地宝之效;亦有澄清玉宇,涤荡乾坤之能。
至烈至刚,至明至善。
非心性纯良,精神勇毅者不能成!
吴霜默念真诀,毅然执掌为炬,梵天金印萤晖迸射刹那,瞬时便与大殿内的壁画连成一片金色光芒。
画,活了。
青翎捂着嘴巴,惊得目不转睛。
羿连城徐徐将灵力注入吴霜体内,生怕他难以支撑。
只见吴霜梵天金印萤豆之光大盛,在旺盛灵力的加持下,宛若骄阳射出万道光箭,普照大殿。
画中所有细节全都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中,上至一草一木,下至米粒之珠,蝇翅虫足,一皆清晰可见。
羿连城也看得出神:
“原来,目所不及之处,需梵天金印启达。
小廉曲谨尤过之而不达;
谨毛失貌粗陋却不察秋毫之微!
想不到天下竟真有人习得梵天印,竟还是吴霜这个尚未开悟,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臭小子真不错!
可怜我浸淫此地二十有年,时至今日,始见画中玄奥端倪!
苍天怜佑,天阙之幸,连城之幸!”
最后两句,羿连城没藏得住,竟脱口而出。
羿连城惊喜道:“梵天印,是真的梵天印金芒,孩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城父真替你高兴呀!”
吴霜见城父看得惊喜满面,三两句盛赞,更让吴霜感觉欣慰。不由得竭力扩张梵天金印的光芒,羿连城眼睛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