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时有些纠结，他看看萧盛渊又看看兰妃。
宣小四都承认了，他要不处置，就有点对不起兰妃；可是要是处置了宣小四，又有点对不起萧盛渊……
真是……难办！
萧盛渊看着皇帝难得为难的样子，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这时，太子一身正气地领着小太监出场了。
他十分严肃且端正地冲皇帝拱手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又将小手背在身后，冲萧盛渊点了一下头，打了个招呼：“渊王兄。”
一板一眼，皆可称为礼节中的楷模，一丝瞧不出先前曾爬过树，在衣衫上蹭过手。
“父皇，方才儿臣正巧从不远处路过，也瞧见了这边发生的事。”
皇帝也十分威严地看向太子：“哦？那你倒是说说，方才怎么回事？”
太子看了一眼宣小四和萧盛渊，心底微微有些荡漾，送温暖的时候到了。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儿臣瞧见兰妃娘娘等人拦住了宣四小姐的去路。岑嫔娘娘还扬手要打四小姐，又见宣四小姐的丫头打了人……儿臣离得远，听不真切声音，就见这边人都飞了起来……”
太子说的话都是真的，只不过说一半藏一半。
兰妃连忙解释道：“皇上，妾身只是问宣四小姐，宇儿是不是她打的。臣妾并没有动手，是她让婢女先动的手。”
皇帝十分顺利地理解了太子的话，点头道：“也就是说兰妃带着拦住了宣四丫头兴师问罪，反被四丫头的婢女给打飞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怎么反而错的好像是她了呢？
兰妃满脸怨恨，难道她替挨打的宇儿讨个公道还错了吗？
皇帝看着兰妃脸上的委屈和满脸黑泪，默默转过脸去。
心里到底还是得给九皇子找点公道，便对宣小四展开了批评：“宣小四，皇宫岂是你能胡闹的地方？你年纪虽小，但也不能一言不合就动手。如此胆大妄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太子马上在旁边说道：“父皇，文太医说宣四小姐患有自闭症，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懂自己以外的国法家规。”
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十分无奈地说：“就是听不懂。”
如果不是碍于渊王兄还在现场，他就能直接说一句“脑子有问题”。
经太子一提醒，皇帝顿时想起来先前太后招来文伯钦问话的事，是好像什么自闭症，把自己藏起来什么的，大概也是因为生母因她而死的原因。
皇帝想到这里又想到某个身影，顿时鼻子一涩，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还有什么威仪。
他尽可能用简单的话语，一字一句说给宣小四听：“在宫里，打人，是不对的。”
兰妃、岑嫔和馨嫔相互对视了一眼，怎么感觉皇帝这训斥有点不太对劲。
萧盛渊却无法忍受宣小四被斥责，冷冷地看着兰妃她们道：“小四率性天真，而且不过五岁。若不是兰妃她们欺人太甚，小四也不会动手。”
什么叫欺人太甚？
她儿子被人打了，那才叫欺人太甚。
兰妃张口就想反驳，可是一抬头就看见萧盛渊眼底那阴沉的杀气，顿时到嘴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什么都不敢说了。
岑嫔和馨嫔本来位份就低，这回全仗兰妃撑着，就萧盛渊那一眼，早就把她们吓得想逃回宫去了。
宣小四这会也发现了，为什么这些对她凶的女人这么怕萧盛渊？
难道，是跟他的玉有关？
宣小四下意识看了看他腰间，那块红玉并不在。
萧盛渊接着说道：“宣四小姐今日在玉坤宫待了许久才出来。兰妃娘娘若是有怨要诉，为何不去玉坤宫向太后禀报，反而故意在御花园拦路？
不知几位娘娘这样对待一个五岁孩童到底是何用意？”
月色之下萧盛渊的面色白若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