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毒死的时候，全身真的好痛。”
顾昭华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可言蹊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狠狠地缩紧。
他没说话，只是用下巴磨蹭着顾昭华的发顶，一下下拍着她的背。
顾昭华说完这句话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告诉了言蹊所有的事情。
她是怎么进宫的，怎么逼着自己学会各种技艺去讨好太后的，怎么在后宫慢慢有了立足之地，又是怎么在大婚之夜被太子一杯毒酒毒死。
“其实我听说过很多宫人被毒酒赐死的故事。”
她把头枕在言蹊胸口，一只手轻轻在他身上点来点去。
“小时候，冷宫那边经常传来一些女人凄惨的哭声。嬷嬷们告诉我，那是因为她们犯了错，皇恩浩荡，只是赐她们一杯毒酒，给她们留一具全尸，让她们死个痛快。”
她的声音在发抖：“可是我不知道，死的时候居然那么痛。”
言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呢喃：“别怕了，都过去了……”
顾昭华把头埋在他怀里，偷偷用他的衣服擦眼泪。
“穿肠烂肚。这个词我只在书里见过，可那个时候，我才真正地体会了这种感受。”
可能是回忆起了那种痛，她忍不住将身体蜷成一团，一只手抵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当时好害怕啊，又怕死，又怕死不了……可是我不敢哭，我怕太子看不起我。”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细声细气地哭诉：“早知道这么痛，我就不选这种死法了……”
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言蹊心如刀绞。
顾昔年说，昭昭死的时候只有18岁。
别的女孩子18岁在干什么？
是还被父母庇佑在温室里？还是刚刚考上大学，享受着美好的青春？
可顾昭华什么也没有。
她和家人远隔万里，孤独无助地死去。
言蹊虽然早就知道了，顾昭华是在死亡之后来到的这个世界。但他当时只顾着暗自庆幸，上天把这个宝贝送到了自己眼前，却从未想起过问她一句——
害怕吗？疼吗？
他自责至极，能做的却只有把她紧紧抱住，一遍遍亲吻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他的道歉，顾昭华哭够了抬起头，脸上犹挂泪痕。
她捧起言蹊的脸，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
我应该对你更好。
言蹊的眼角红红的，一双黑眸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娘。
他的眼神最是温柔多情，每次演戏的时候都能迷倒万千少女。
而这时，他看的是自己真真正正喜欢的女孩，心里对她是万千怜爱。
在这种情感的促使下，他眼里的柔情几乎可以凝成水，把顾昭华整个人淹没。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顾昭华又想哭了。
她两只手抓住言蹊的衣襟，声音里透着不自信。
“言蹊……言蹊……你说我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今天看见了顾映年，他真的好像……不，他跟太子长得一模一样……我怕痛……”
“不怕。”
言蹊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他低下头，用鼻子在顾昭华的脖颈处蹭了蹭，喷出来的温热气息弄得她痒痒的。
顾昭华怕痒，忍不住又哭又笑：“干嘛呀……”
言蹊一点点顺着她的脖子往上吻，在她的娇嫩的唇瓣上研磨一番后，低头含住她的耳珠。
他的动作温柔，声音比动作更加温柔。
“别怕。”
他一遍遍地在顾昭华耳边跟她保证。
“别怕。能感受到吗？你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是。”
“昭昭，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