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神色冷峻,看着一里之外的那些丁零人,一个个激动万分,翟真骑马驰骋,所过之处,引起阵阵欢呼,而那些打开的宝箱,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珠光宝器,金银闪耀,任谁见了,都会垂涎三尺。刘裕转过了身,他看到本方的战士们的眼中,也开始有了异样的光芒,不再看着敌军,而是看着那些大车上的财宝,他摇了摇头,站出了队列,面对着所有人,一边指着身后的那些敌军军阵之中的宝箱,一边大声道:“兄弟们,老虎们,你们说,那些是什么?”向靖的声音带着几分羡慕响起:“金银财宝啊。寄奴哥,你是要带大家财吗?”刘裕摇了摇头,大声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这些金银铜钱上的血吗?”所有人都脸色一变,睁大了眼睛,眼尖的魏顺之摇了摇头:“寄奴哥,哪来的血啊?我没看到啊。”刘裕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丁零强盗,从他们老家出来,加入秦军的时候,会带着这些金银财宝吗?”有些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打仗的时候哪有从家带钱的。”刘裕大声道:“不错,那这些宝贝是从哪来的?我告诉你们,是从三阿,从彭城,从盱眙,从东台,从寿春,从一个个我大晋的城池,一个个大晋的乡村,从你们住过的地方,从你们家亲戚朋友的家里,抢来的!”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军阵,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一股火山爆般的杀气,从每个人的身形中腾起,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刚才还被这些财宝所刺激得两眼放光的北府军将士们,眼中已经腾起了愤怒与仇恨的火焰,刘裕的话让他们想到,这些丁零人在抢劫时做过了什么!刘裕沉声道:“我在寿春的时候,有个叫到彦之的兄弟告诉我,他们是彭城人,大军撤得太快,他们来不及跟上,只好躲进了山里,等他们回村的时候,全村上下,男女老少三百多口人,没一个活着的,全村的东西都给翻了个底朝天,连只鸡都没剩下,而洗劫他们村的,就是这些丁零人!到彦之兄弟,到了寿春,就再也不肯走了,因为他听说,秦军的军中,有这些丁零人当先锋,他们打仗不行,但是抢劫杀人比谁都在行。所以,到彦之和他的兄弟,宁可不要命,也要留下来报仇!”“后来寿春守城的时候,梁成的军中,有上千丁零人充当骂兵,跑到我们阵前挑战骂阵,到彦之兄弟是个民夫,并非战士,但他主动请命,带着几百名同样从北方逃来的民夫,从地道出击,跟这些丁零骂兵拼命,最后尽杀这些丁零贼,他杀得太狠,冲得太快,几乎我鸣金都没有叫回来,还是给他的身边人架着回来的,当时我本想用军法来斩了他,可他却说,只恨没有亲手再多杀两个丁零贼,他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了!”檀凭之的眼中热泪盈眶:“真是好兄弟,寄奴哥,这位到兄弟现在在哪里?”刘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寿春城陷,从此音信不知,但是我知道的是,在杀丁零贼之前,到兄弟从来是绷着脸,没有笑容过,但是那天亲手杀了十余个丁零贼人之后,他的笑容就永远留在脸上,他说,他终于亲手报过仇了,就是明天战死,也无遗憾!”说到里,刘裕突然抬高了声调,大声道:“真的没有遗憾吗?”魏咏之吼道:“怎么会没有?这些杀人越货的强盗还在,还没有死光,仇还没有完全报,到兄弟,是有遗憾的!”刘裕紧跟着大叫道:“不错,是有遗憾的!兄弟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吗?就是为了让你们有一个为大晋死难的同胞,百姓们亲手报仇的机会!这些跟着秦军南下的强盗,打仗缩在后面,抢劫杀人永远是最凶恶的,而现在,他们已经害怕了,怕到要把这些金银财宝都拿出来,刺激士气了。你们说,怎么办?”所有北府军将士齐声高吼,而脚则用力地跟着节奏踏地:“灭胡,灭胡,灭胡!”刘裕转过了身,从背上抽出了百炼宿铁刀,高举过头:“听我号令,列阵,三线队列,迎敌!把你们所有的怒火,所有的仇恨,都用手中的兵器,泄出来吧,而敌军的级,还有那些财宝,就是你们所应该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