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队的头子不满,那准备要被问话的犯人自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五个安保一起痛揍一顿,恐怕都只是了结此事的最轻松方式了。
不过,其实刑讯的结果,那小队长并不在意:无论结果如何,是什么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什么千古冤案,他都不在乎,只要那犯人交代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然后伙计们让他这辈子再也生不起半点逃跑的念头,这就够了。
他在意的是,这监控录像,显然是有些问题的;而有能力改动监控画面的,只有他们帝域精神病院里的“自己人”。
最大嫌疑的,还是早班的这五个安保,小队长如此想道。
既然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底扎根,他自然得把所有人找个借口轰出去——在这宗案件真相大白前,他只能相信自己。
因此,监控室里面,只能有他一个人。
“谁是那个修改了监控的内鬼呢……?”小队长挑起眉头,开始查看更早以前的监控录像。
他有预感,如果揪出了这个内鬼,很有可能,就能藉此找到那串失踪的正门钥匙。
……
这小队长哪能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推测,还在脑海中编制出了一个“内鬼”,结果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姬霄,此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话疗室。
那纸鹤就明晃晃地放在桌面上,直接偷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他姬霄得手的一瞬间,座位上的医生就会立刻察觉桌面上的变化。
得想个什么借口要来那纸鹤,最好是让那医生双手奉送……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纸鹤交易的事儿……
一旦内部的工作人员知道纸鹤对于某些犯人的重要性……想要弄来几只纸鹤,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到那时候,纸鹤再也不稀罕,就再也没有请那些犯人出手的凭借了。
也就是说,宁可此次得不到纸鹤,也绝不能让那纸鹤染上半点关注度!
既然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姬霄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庄风眼见此景,皱了皱眉,却没有说出任何和精神评估结果相关的,恐吓的话语。
他很清楚:给人穿小鞋,改动精神评估结果,这种利用恐惧控制他人的把戏,只在那些心存敬畏的家伙身上生效。
“我想,有必要给姬先生你做一次暴力倾向的评估测试……”庄风开门见山说道,话还没说完,姬霄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真的有必要吗?”他问道,语气中尽是不屑,“要是我真有一丝半点的暴力倾向,被劫持的就不会是护士,而是某个医生了……那时候,没有人能把那个医生救出来。”
他很是笃定,似乎认定这帝域精神病院中,没有可以制服他姬霄的人物。
“你说的很对,”医生没有反驳,“不过……”
庄风话锋一转,指正道:“没有劫持工作人员,只能证明你到现在没有犯罪的心思罢了。从一个医生的角度看来,你的暴力倾向还是挺明显的。”
“……更何况,需不需要做评估,是医生,而不是病人说了算的。”庄风强调道,他的语气到后面愈发强硬,似乎是吃定了姬霄不会对他出手。
要是换做平时,姬霄就算不破口大骂,至少也要转身离开,哪能让他庄风继续得意下去;只是今天,就算拿不到那纸鹤,他也得想办法为以后偷走这纸鹤做个铺垫,好叫那医生无法发觉。
说到底,他又不知道我是来偷纸鹤的,哪里来的底气?姬霄打量四周,愣是找不出半点足以称道的物事。
这到底是武力压制,还是利益往来上的底气?如果是后者,他又想要什么?有什么是只有我这个病人才能获得的?
想到后面,姬霄已是晕头转向,心中暗道要是于万里在,这种人心方面的东西三两下就推测出来了,那还用得上他在这里绞尽脑汁,毫无头绪地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