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18岁，正是青翠欲滴的年纪，老道的一死，她就像失去了所有生气。
林见鹿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她的破道观里烧纸，为死去老道烧的。
林见鹿见她第一眼，就一直盯着她瞧，后来被她凶巴巴瞪了才收敛。
以后三天，她每天都来，好像在完成什么很虔诚的事。
终于，柳清婉忍不住了。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柳清婉不耐烦死了，这么大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晃，眼都花了。
她还记得林见鹿当时说的话，笑嘻嘻的，整个人一看就不正经。她说：“来看你啊！”
柳清婉回怼：“我有什么好看的？”
林见鹿当时的脸色变得很复杂，转瞬又笑得很甜蜜：“来看我未来的闺蜜啊！”
但柳清婉那个时候直觉，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可林见鹿笑得实在是太乖了，柳清婉下意识就忽略了心底的怪异。
林见鹿：没想到吧，因为笑得甜，我成功拐到了我闺蜜。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挺不礼貌的。直接冲着林见鹿呸了一口：“呸！脸皮真厚！”
然后接着烧纸，好像除了眼前的火盆，她眼里再装不下其他了。
林见鹿蹲在她旁边，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老道的牌位。
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然后只见她起身，拿起三根香，点燃，神色虔诚庄重地跪下。“阁老爷子，走好。”
香被插在了香炉里，袅袅的香烟缓缓升起。
林见鹿突然坐在了供桌旁边，惊得柳清婉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林见鹿不着调地笑着：“和老朋友聊聊天啊！怎么，这都不行啊？”
柳清婉气得脸都红了，憋出一句：“你算哪门子的朋友？”
林见鹿轻声一笑，靠在供桌腿上：“阁老头，你看看你养的这个小丫头，脾气这么火爆，也不知道像谁？”
柳清婉气闷：“像谁关你屁事！”
林见鹿没管她，接着和牌位说话：“我知道像谁了，像年轻时候的你。”
“我听我老爹说，你年轻时可是天老大你老二的存在，我爹还说你还抱过我小时候。可惜……我不记得了。”
林见鹿神色有些怀念：“不然我还真想见识一下曾经的你。”
柳清婉哼了两声，只当她在胡言乱语，魔怔了。算了，她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遂蹲下身继续烧纸。
林见鹿看着她，神色恍然：“满身戾气，却又入了道门吗？看来你真的和阁老头很有缘。”
柳清婉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
林见鹿好话不说第二遍，只是冲阁老爷子的牌位鞠了一躬，然后走了。
从那天开始，柳清婉甚至期盼她来。对老道，她既敬重又好奇。
对于这个唯一一个主动承认是阁老旧人的人，柳清婉难得动了想和她交流的心思。
他们都说他曾经很辉煌，可她看见的老道，邋遢又贪吃，还爱捉弄她。
可有一点她从不怀疑，老道真的真的很疼爱她。
所以，她想更了解老道一点。而林见鹿，就成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