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香烟摊子和修鞋的那两位同志眼神太犀利,还总是往一个方向看,头脸又修理得太齐整,仔细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位不是做那些营生的。二楼嗑瓜子的女同志,我从进铺子第一秒钟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我,她的楼下有人正在生煤球炉子,烟火一直往上冲,正常人在第一时间都会关窗,而她没有。”
严国城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眉头微皱,轻叹一声,“知诚你提醒的对,做我们这个工作的不可以有任何疏忽。”
陈知诚微微点头,轻咳一声,看向严国城认真问道,“老严,有没有什么任务安排?”
“在安排任务之前,我要和你先说两件事。”严国城的眉头还是紧皱着,他站起来给陈知诚倒了杯茶放在木桌上,犹豫了一下,才说,“一件事情是关于你弟弟的,另一件事,相信你肯定认识齐蓝,是不是?”
“知缜和齐蓝?他们出事了?“ 陈知诚蓦地抬头,手里紧握茶杯,紧张地看向严国城。
陈知诚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陈知缜早期曾经在北京上大学,在大学里接触了共产主义思想后,没有完成学业就跑到了冀中军区,已经三四年没有音讯。而齐蓝,陈知诚想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一暖。齐蓝是哈城知名商人齐思源的女儿,陈知诚在日本留学时遇到她,两个人都在京都帝国大学读书。陈知缜跑到冀中军区前曾经跑回哈城家里一趟,那时陈知诚和齐蓝刚刚一起从日本回到哈城,陈知缜劝说陈知诚一起去冀中军区,陈知诚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同行,反而是齐蓝被陈知缜带着一起跑了。
严国城抓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思忖良久后才低声说道,“陈知缜同志,死了。”
“知缜死了?” 陈知诚惊呼出声,他只觉得自己头脑里嗡嗡作响,心如同落入了无尽深渊中。虽然他已经从严国城的表情上猜到了一些,但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无法承受。
“陈知诚同志,你冷静一下。陈知缜同志的事情,组织正在调查中,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严国城耐心地劝说安慰。
“知缜是怎么死的?”陈知诚双眼通红,还在追问。 为什么说知缜死了,而不是说牺牲了,而且为什么知缜的死还需要组织调查?弟弟在冀中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房间的门在这时被人在外面轻轻敲响,一长一短两长两短,严国城站起来过去开了门。
一个穿着浅蓝色上衣黑色裙子学生打扮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外,她容貌清秀,扎着两个麻花辫子,只是脸色非常苍白。
”齐蓝?”陈知诚心里又是一惊,盯着年轻女人,不由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齐蓝走进屋子,轻轻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盯着陈知诚,犹豫片刻才轻声说道,“我和知缜到了冀中部队后,发现部队急缺炸药,知缜利用自己在大学学到的知识,没日没夜地研究实验,终于为部队里制造了很多烈性炸药,制造出大批地雷,手榴弹和子弹。”
”知缜是在实验中殉职的?“陈知诚声音沙哑地问道。
”不是。”齐蓝使劲摇了摇头,“知缜在研究新的炸药中出了事故,炸死炸伤了很多战士,所以锄奸队就认为他是特务把他抓起来了。后来在部队转移的时候,转移他的战士正好有一个兄弟在那次事故中死了,知缜和这个战士又因为一些事情吵了起来,那个战士就擅自决定要枪毙知缜。知缜最后说不要浪费子弹在他身上,那个战士就用石头活活砸死了知缜。”
陈知诚听着齐蓝轻声诉说,每一个字都像钢刀刻在他的心里,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的战友牺牲,但是没有哪一次让他能这么痛到骨子里,痛到灵魂里去。
严国城和齐蓝两个人看着陈知诚脸色越来越苍白,就在以为陈知诚要爆发怒吼,发泄情绪的时候,听到陈知诚低沉的声音,“知缜的事情,后来是否有了结果,还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