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死了,寸师长也死了,连师部也没有了,为什么还让我们弟兄们在这里坚守待援,苏参谋你说我们有援可待吗?“李大富用力拍了一下身前的木桌大声问道。
”老实说,没有。“苏参谋直截了当地说。
”那这个指令不就是让我们都去死吗?“连副孙旺财将手里的信纸扔在桌上,阴测测地说道。
”如果真的照这个指令,你们确实都活不了。”苏参谋走到木桌前用手指敲了敲信纸,继续说道,“大家都清楚这次会战从开始就是错的,孙蔚如长官的四集团军在这里守了三年,打退了日本人十三次进攻。老蒋担心他和共产党走得近将他调防出去,四拼八凑了二十万军队过来,可是又将卫立煌长官软禁,原因还是担心卫长官和共产党走得近。现在的局面是参战的各部队间没有互信没有协作,对战区不熟悉,对敌人不了解,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我们都是必败无疑。“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好久孙旺财眉毛一挑低声说道,“苏参谋你这话可有些。。。”。
“我只是回答孙连副的问题,没别的意思。”苏参谋说。
“苏参谋别说没用的,你说个意见出来该怎么办?”李大富不耐烦地问道。
“往后撤到东北战线和98军会合,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前沿阵地,你这里是最后一个。”“苏参谋说。
“98军武长官?那不也是赤化的部队?“孙旺财瞪着眼睛大叫了起来,“你是共产党?”
“我什么人也不是,我只是希望弟兄们不要白死。“苏参谋笑了笑,又坐回到桌旁的椅子里,眼睛瞥向李大富紧握在手里的信,“当然,你这里好像还有个别的出路,不用看大家都能猜得到这是鬼子给你们的劝降书。我只是想请两位连长回忆一下鬼子是怎么对付放下武器的国军,依我看,这是一条死路。”
“是不是死路你怎么知道?“孙旺财冷笑着说。
苏参谋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了李大富。孟小七看到他刚才亲手交到李大富手里的信已经被他捏成一团。木桌上煤油灯的灯芯无力地燃着,昏黄的灯光落在默默吸者旱烟的李大富的脸上忽明忽暗,跳跃不定。
屋里没有人开口说话,都在一片昏暗里静静地盯着眼前的这位连长。孟小七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他们当前所处的形势,但此时此刻他的心还是不由地紧张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的生死就在李大富的下一句话中。
好久之后,李大富颓然坐下,将手里的信小心地放在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天下大乱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老实说我没什么大志向,也不在乎谁去坐那个龙椅,我只想把我从家乡里带出来的孩子们活着再带回去。他们都是爹娘的心肝宝贝,不能像现在这样,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