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淮安城内,云鹤山庄大厅。
一群黑衣人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其中几个人的身上,还有着烧伤的痕迹。
领头的人一挥手,便立刻有人去打水准备,随后他便坐到了主座,让其他人落座,接着,一个看起来略微清秀的黑衣人便立刻上前,给那领头的人手上上药。
“嘶!”领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皱起眉,旁边的人立刻停止了上药。
“做你的,不妨事。”领头人开口道,旁边的人便立刻继续上药了。随后,领头人开了口:“我们锦衣卫这么些年,几时吃过这样的亏?”
那人的眼中冷光闪动,面色之下阴云密布,仿佛要把什么东西吞噬殆尽。
能在云鹤山庄这般说话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位就是眼下的锦衣卫副指挥使——东方继昌,另一位,自然就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了。
“大人!这火来的蹊跷啊。”一个千户回道。
“肯定是有人想要对我们下手。”另一个千户随声附和道。
“哼!”东方继昌冷笑一声:“让人回禀圣上,就说蕲州之地,谋反一事属实,正在清查党羽。”
“是!”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把我们锦衣卫不放在眼里。去查!若是有人纵火,火焰过处,必有痕迹。”
众人得令,不敢怠慢,鱼贯而出。
一股阴云愁云,不日就遮蔽了蕲州的天空。
巡抚府衙深处,左符正在与钟邈饮宴,两人的脸上,都是愉悦的神色。
“还是钟大人就运筹帷幄,技高一筹啊。”左符看着钟邈,笑得情真意切:“只是不知像这次这般,钟大人还能再布局否?”
“我承你帮忙,在这蕲州经营多年,如今才能对诸事了然其中。这次为了孙二的事情,我那死士已葬身林中,他日再想复用此种计策,只怕难咯。”钟邈一捋胡须,眼神之中,有淡淡的悲凉之色。
“下一步钟大人打算如何?”左符笑道。
“前日不久,我就接到了唐七步的来信,赤甲军与沂水重骑的粮草供应已经按时解决了。接下来,就看泰京之中,防务之事,如何定夺了。”钟邈看向泰京方向,眼神复杂。
左符却轻轻一笑:“不知京中之事,交给了哪位大人?”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邹越武,昔年受过武公子秦重风大人的救命之恩,如今秦大人但有命令,他如何不从?”
“我听说陛下为求京师稳固,特意在京卫指挥使司内还安排了两位副指挥使,但凡调令,三人一同节制……”左符眼睛之中,神色内敛,似是在向钟邈提醒。
可钟邈只是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出了口气,慢悠悠地道:“左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二人不止有节制之权,陛下还私下给了他们相机决断之权。必要时,可对邹越武先斩后奏。”
“钟大人既已知晓,想必已有对应之策?”左符笑着问道。
钟邈刚想开口,却突然侧首看向左符,心中悄然一凛。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左符要今日摆宴了。利用功成之后,自己心思薄弱之际,探听泰京防务虚实,只怕……
想到此处,钟邈看向左符,神色一凛:“左大人,这话,恐怕不是你该问的吧?”
“哦?”左符轻轻一笑:“钟大人觉得,我不当问,那又是谁该问的呢?”
“京城重地,自然只有皇上!”钟邈大义凛然。
“哼!”左符冷笑一声:“尔等知道啊,我当尔等不知道呢。等我做了皇帝,这些话我不就能问了吗?”
“你!你……你想干什么?!”钟邈开始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可下一秒,他便惊恐地察觉到自己的视力似乎正在急速消散,而意识,也正在开始模糊。
下一秒,一柄匕首,扎进了他的心脏。
“不……不!”钟邈无济于事地喊着,口中的鲜血却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