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副厂长进来,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陈计兵都想替他难受!白振飞盯着他,严厉地说“不用藏着掖着,直说!”
“另外两个厂长和九个车间主任明确表示,不需要上级调来的厂长,拒绝参加见面会!”
白振飞愤怒的问“还剩多少人参加?”
简副厂长搬着指头数着说“财务科长钱定,供应科长龚飞雄,销售科正副科长,工会主 席胡强,加上五名车间副主任,后勤处康华科长!”
“这就行!”白振飞手一挥,几个人鱼贯到楼下会议室见过面,过来开会的几个人,见到陈计兵文质彬彬的,心底大失所望。
好在是白振飞局长亲自送来的,感觉上头对酒厂还重视,他们都认识白局长,都私下去轻工业局反应过情况。白振飞宣读完县委任命后,挨个与他们握手告别。
走之前,白振飞耽心陈计兵留住他不让走,直到小车开出厂子,他才松口气,看来陈县长选的这个高挑个子比想象中的坚强。唉!但愿陈计兵能扛住,不然,他也头疼
明明是升职,他曾与几个他认为比较有能力的手下科长们谈话时,谁都苦瓜着脸,问八遍,没有人愿回答说:“我愿去酒厂当厂长!。”
酒厂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陈计兵先与简厂长聊一会,又喊来销售科长,财务科长,去喊保卫科长时,刘建平跑三趟,康海成都不搭理。陈计兵也没生气,他抬腕看表,已到下班时间,对刘建平说“别频繁折腾了,今天就这样,我一个人先到门口打量打量,是不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酒厂职工人人是贼!
简厂长苦笑着劝说”还不如别去,情况比传说中的恐怕只糟不好!”
陈计兵没有悲哀,他坚定地朝好的方面看,自信地说:“我敢肯定,今天来的干部没有参与偷盗吧,少了你们,就不能称全厂工人都偷!”
简厂长也被鼓舞,说:“全厂六百六十口人,只有不到三十个另类份子,没参与偷盗,日子也不好过,不跟他们大多数人站在一起,成天被骂的连西瓜皮都不如。”
陈计兵点点头出去,他站在门口卖香烟百货的小流动摊子跟前,眼瞅着工人们手提车带的,全是一塑料桶一塑料桶的酒,竟然还有两个工人,在他眼皮底下,用五斤桶装酒换整条香烟。
而且,工人偷走的酒,全是一级质量的,有好东西,一样的偷,谁会偷差的?以当前情况看,根本不是偷,只算是随便拿,保卫科的人坐在传达室明亮的玻璃窗后边,有时也指指戳戳,估计是在议论谁今天拿十斤,谁今天弄的五斤吧!
状况堪忧,想在酒厂站住脚,当前首要大事,就是阻止工人们偷酒。
站了四十多分钟,工人们稀希拉拉的才下班完毕。步行的工人们衣服里鼓囊囊,骑自车的,直接把塑料桶夹在车后货架上。用一件破衣服罩着,几乎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了。
再不制止,多大的企业也会给你偷垮掉!
陈计兵一直站在流动车边,着急地思谋着应对之法。
酒厂建在康家坊村的地牌,厂里工人有三分之一是康家坊村的人,康家坊姓氏单一,比较团结,群架不知打了多少次,没吃过大亏。
保卫科长康海成就是康家坊村人,他胆大凶恶,多数工人怕他。前任赵厂长也拿他无奈,还有种说法,酒厂工人偷酒风习也是援引他。他朋友多,对那帮兄弟们也仗义,朋友来多了,花销跟收入不不成正比,无奈之下,像朋友们说的那样,看着酒厂能没酒喝?你康大哥真的是笑话。于是,康海成挺而走险,开始偷酒。越偷越大胆,参予的人数也愈多,及至漫延到全厂。
人走光了,陈计兵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样的现状,实在想不到。再这样下去,酒厂不是在酿酒,而是在培养小偷啊!
卖烟酒的流动车老板问他:“你也有酒要换东西吗,拿给我就行,没什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