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塘子时候,闫长生没想在周围十七亩湿地里有所作为,,只想在塘里逮鱼。别人不要的原因是,十七亩湿地到冬天干爽,一过了春,水位自动上涨,地面湿答答的,伸手抓一把,略用力一捏,泥土就变成泥巴,什么庄稼都要~洇死。没有人去想着凭逮鱼能挣齐一百块承包费的。
闫长生会织一种网,形状象现在的地笼,鱼虾游进去,很难游出来。技术是死去的爹教给他的,爷俩织了三天,每天晚上把网扔进水里,第二天早上去收,运气好时能倒出十几二十斤,差一点也能弄个七八斤,可惜父亲不久得了肝硬化腹水,钱都变成药汁灌进爹的嘴里,家里再也没钱买织网的线了。
现在的日子早已被闫长生过回来了,除了生产队,私人的债全部还清。他给妹妹商量,想去县城买渔网线,织他十条八条网,在自己的塘子里想怎么逮就怎么逮!
妮妮给他三十块钱,闫长生很吃惊,说“家里还有弄么多钱?再说,有个十块钱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弄么多”
妮妮说“忘了吗,那年星期天我们去医院看爹,在门口看到有人背木箱卖冰棍的,二分钱一根,我想吃,你没钱买,那幅表情难看死了”
闫长生明显想起那个场面,顺延着想到爹和娘,爹娘活到现在,他也不会显的无助,唉!他不愿告诉妮妮,他想爹娘了,徒增妮妮的烦恼。
第二天正吃早饭,赖娟背个军用挎包进来,说“我也没吃早饭呢?”
妮妮说“赖娟姐,正好早上做多了,加上你一个人也吃不了”
“那我不客气了”赖娟接过妮妮递来的稀饭煎饼,拉张木凳子一坐,吃起来。
闫长生疑惑地望着二人,感觉一切像约好的,他问妹妹,“赖娟怎么知道我要去城里”
妮妮说“当然是我说的,赖娟姐又不是神仙,能算出你要去城里,不过赖娟姐早就想去买两本喂鸡方面的书”
“你说什么?”闫长生猛然一惊,目光轮番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他最近的脑袋一直为芦苇塘蹦紧,见两人微笑不语,明显的胸有成竹,他也高兴地说“你们想利用汪塘养鸡,呵呵!你们两人想到我前面去了”
当下不由分说,拉起赖娟,两人奔平县去了。
妮妮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想到自身,那个天杀的郑伟,到底什么时候能有音信,返身扑回土床上,脸贴着被子痛哭起来。
快上黑影,两人才回来。在闫长生门囗分手,赖娟一进家,感觉气氛不对,爹和二姨夫坐在八仙桌旁脸对着脸抽烟,娘和二姨坐在饭桌对面,赖黑子没有在屋,赖黑子调皮,号召力也強,前后左右的小孩都以他为尊。
赖娟明显感觉这阵仗不对。
“说,怎么跟闫家那个黑小子出去的,二姨不是几番给你说了吗,他们家太穷,没点家底子,不适合你,二姨今天给你带个小伙子来,你倒利索,跟着姓闫的小子逛县城去了”第一个打话的不是爹,却是二姨。
跟着二姨夫也咳嗽两声责备说“娟丫头,这是你的不对了,去县里那么大的事也不给你爹娘说,害的我带个小伙等你大半天”
赖娟拿下挎包,端盆水洗脸,娘见她不理二姨和二姨夫,看不下去说“娟,闺女大了不由娘,娘也知道这道理,可、可你也不能找一个炭烧似的闫长生,穷成那样,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叫我说什么?”
“烦死了一一娘,还是跟说刘猛时一样,给你两条路,要么让我嫁闫长生,要么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别的你不用想了”赖娟擦干净脸,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路!
真是一个扛不住的话题,对爹娘都这样,二姨在心里狠狠甩自己一个嘴巴,怪自己凭空多什么事,这个赖娟不是简单的女孩,不知道多有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