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邾郡时,他被气糊涂了,事后才想起来不妥,让人去打探她的状况时,也想到她有可能察觉到异样,但没想到她还真的把左致调离了王宫。
左致只是说他如今去了万黛山,三月后才能回去,显然还没有察觉到异常。但他却知道,此后左致再也进不到南凌核心了。虽然左致的暴露让他十分惋惜,但他更痛心的是她的绝情。
第一次是陈氏商铺,第二次是左致。她虽然每次都留有余地,但每次也都在和他划清关系。
若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手里的信被他狠狠的撕碎,紧紧的握在手掌之中,力量之大,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君上,高大人求见。”
内侍的声音打断了 他烦躁的心绪,陈子意深吸一口气,把纸片压到奏章下面,面容也恢复了平静。
“让他进来。”
“是。”
此前从南凌回来,老宁阳国君不久便病逝了,前段时间刚刚出殡。他作为监国的太子,自然而然登基为国君。
高大人进来后正事一说,便一番长篇大论,劝说君王充盈后宫。
“……您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子嗣太过淡薄,还请您能以国家为重,多纳嫔妃,开枝散叶!”
陈子意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要那么多子女做什么?让他们天天明争暗斗,祸乱宁阳?”
“君上,话不是这么说的,儿孙绕膝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高郢,你若闲的没事干,就多去了解一点百姓的疾苦,别把心思都放在孤的家事上!”
“君上……”
“下去!”
高郢悻悻的退了下去。
清风和他擦肩而过,从外面走了进来,“君上,张圣人他老人家来宫里了,正由太子殿下陪着在后苑赏花。”
陈子意眼睛一亮,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起身往后苑而去。
“阿爹!”
小慕一见到他,便兴冲冲的跑过来让他抱着,张圣人摸着雪白的胡须,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父子二人。
“师父。”陈子意抱着小慕弯腰行礼。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着后苑的菊花应该开了,便让小慕带我过来看看。”
小慕抱着陈子意的脖子也是兴奋不已,“阿爹,我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是不是很厉害?”
“这么早?这才刚过午时。”
“对呀!我很聪明的!”小慕抬高下巴洋洋得意。
陈子意失笑,看了看一旁的张圣人,把小慕放到了地上。
“你多大了,还让阿爹抱。下来,自己去玩吧。”
“那我去前边的小池里玩鱼!”
小慕咯咯的笑着往前跑,他的内侍立马跟了上去。
陈子意又看了看张圣人,眼眸一转,摒退了宫人,随着他在后苑里散步。
“师父可是有事要说?”
“嗯。”张圣人应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只背着手,沿着蜿蜒的小道慢慢走着。
陈子意没有催促,不紧不慢的随着他的步子。
两人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远远的看到小慕拿着个棍子,在池塘边欢快的玩着水。
陈子意被他的情绪感染,情不自禁的弯了唇角,余光瞥见张圣人目光深邃的看着小慕不苟言笑。
他心中一突,“师父要说的事和小慕有关?”
张圣人瞅了瞅他,转身走到不远处的亭子中坐下。
“小慕很聪明,教的东西一点就会。但压力不够,努力不足。他因为安安的话,学习很用心,但也因为你的宠溺,时时给自己找借口,觉得万事都有你做后盾。子意,你该放放手了。”
陈子意面色凝重,迟疑道:“师父,他才六岁!”
“你当时上桑山之时,不过四岁。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子意,他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以他的天赋,不用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