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凶猛,而此次对面的主帅耶律大石我也有所耳闻,是近些年来辽国少有的文武双全之将,童贯这厮,恐怕不是对手。”
种师道一生打过的仗不下百次,他只是凭借直觉就能大概猜到了事情如何发展,这种超强的感知力着实让种彦谋惊讶,不过到底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了,经历过的战事这么多,琢磨出一些规律和门道来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童贯败了,我们...”种彦谋试探着问道,说实在的,他有些摸不准自己这边六万多人能不能挡得住大破童贯二十万大军之后,士气正盛,提兵南下的耶律大石。
正好眼前有这个时代最强的将领之一,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祖父,不请教一下简直是暴遣天物。
种师道听出了种彦谋的弦外之音,他转过脑袋,苍老的面容上扯出一脸的笑意,种彦谋正要跟着一起笑起来时,却被一声厉喝给震懵了。
“你个小崽子!我们种家世代为将,从来就没怕死过!你想跟刘延庆那龟孙学吗?”
种师道脸色涨红,唾沫喷到了种彦谋的脸上,他本以为这小子去年在燕云打了一场胜仗,生怕种彦谋会年轻气
盛不把辽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是在以前,种师道并不会这样呵斥他,毕竟老种家他这一脉就种彦谋这一根独苗了,让种彦谋赴险实在太过危险了。
可年初的时候种师道就得到了消息,说是赵福金已然怀有身孕,东京城的张神手断言,必定是个带把的,有了这消息安心,种师道自然是不再担心了。
他想的是,种彦谋如今还年轻,应该多锻炼一下,作为将门子弟,本就是要上战场与敌人厮杀的,如果畏首畏尾像刘延庆那般,如何能对得起祖辈的在天之灵?
种彦谋一愣,他没想到种师道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这么亢奋,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看样子似乎还想给自己头上来两下。
他赶紧低头认错,嘴上是认错,心里其实在嘀咕。
实在不是我怂,而是历史上童贯就败的很惨,在明知道结局的情况下,还上去送死,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合别人说的,就算是种师道也一样,虽说自己手下有这一万多精兵,再加上种师道的五万人,合计六万多精兵,就算独自对敌也是不怎么虚的。
可童贯真要大败的话,刘延庆又跑了,自己若是傻乎乎的进军涿州,岂不是全部的压力都压到自己身上了?
太危险!而且这些兵有一个算一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未来的基层军官,死在这里太过可惜。
“你也不用在那里腹诽,老夫这是在教你道理,如果都像刘延庆那般畏敌如虎,望风而逃,你何来的这优渥生活?”
种师道消了气,沉声说道。
种彦谋一翻白眼,心道:这话您老可说错了,刘延庆这家伙跑的是快,可以称得上北宋飞将军了,但他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反而因为保留的实力最多,在收复燕云失败之后遭到贬谪,旋即复起,只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靖康之变时还是挂了。
但他的儿子,刘光世不仅没有比他爹更差,反而将从他爹刘延庆那里学来的跑路天赋发扬光大,硬生生跑出了一个中兴四将,甚至在死后被追封为鄜王,位列七王之首。
“是,孙子知错了。”
他点头称是,起身北望星空,来到这里之后他才清楚自己去往平州攻城略地的这一段时间,燕云正面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目前童贯粮道被断,消息也不通顺,在雄州到涿州的这百里之地上,游弋着上万契丹骑兵,十分危险。
小规模的宋军根本不敢深入,而一旦大军进入,势必会落入与童贯相同的境地,粮草短缺,除非分兵沿途保护粮道,或者主动出击将辽人击退。
两个办法都不容易,而自己这边目前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