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了,是粥,有人在施粥...”赵明诚讶然一声,喃喃道,东京对于他们夫妻两人来说都是伤心地。
他父亲赵挺之被蔡京陷害,而李清照父亲李格非则是遭到了元佑党争的迫害,两人都是被迫离开东京的,多少年没回这里,一切都变了许多,这对两个已飘零半生的中年人来说定然是让人唏嘘不已的。
听着赵明诚感慨道,李清照忽然咯咯笑了起来,还不待赵明诚问起,她便独自说道:“没想到这时候还会有人出来施粥,后日我们去瞧瞧吧?”
“呃...”赵明诚一愣,他刚想着初到东京必然有许多人要拜访,下意识的想要劝上一句时才恍然发现,他们两人可是元祐党人子女,虽说如今官家已为元佑党争的被害者翻了案,当朝的人也不是蔡京了,按理说没必要害怕什么。
但是俗话说人走茶凉,两人在东京的关系经过十几年的冷淡,早已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上一辈的关系其实还算稳固,可惜父辈的好友大多已经离世,剩下的不是归隐乡间就是不问世事了。
事到如今,能有陈东这样一个诚心邀请的人,就已经是不错的
了。
他默然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吧,你我二人也没什么钱财,不然施粥救济一下百姓也是不错的。”
李清照对他后面的话没在意,天下百姓多了去了,他们哪里帮的过来?在这越发迷惑的世间,能有一席遮风挡雨之所,一聊以自 慰爱好便已是人生之幸事了,至于施粥?倒不如多收集一些流落民间的前朝墨宝。
一路从莱州赶来,舟车劳顿之下,两人侃谈一番后就都闭目歇息了,明日,他门还要去赴陈东府上的宴。
天色渐渐暗下去,冬日的汴梁依旧是那么热闹,而且少了燥热多了温暖,夜间的灯火更显得精彩了。
至少,对于郑沐昌来说是这样的,和福州那种各国人士都有,有些杂乱不堪的景象不同,汴梁城更具有大家风范,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而且汴梁城剔除了唐朝的坊市制度,从侧面更加促进了商业的繁华。
在下了课之后,趁着夜色还没完全黑下来,郑沐昌便拉着吴坚一同出去了,当然,她穿的是男装。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人也不是专门出来玩乐的,购置了一些书籍之后郑沐昌和吴坚才算满意而归。
驸马府
上即便没有种彦谋操持大局,也依旧能安稳如常的运行着,只是,赵构和虞允文的消失不见着实让驸马府上乱糟糟了一阵。
与吴坚告别之后,郑沐昌便独自进了屋子,脱下鞋帽衣裳之后裹着被子坐到了窗边,外面星光明亮,映在了她的脸上。
“还是头一次一个人呆这么久呢...”她低声**着,郑沐昌别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实则内心深处还是一个小女孩,毕竟她如今才不过十六岁,虽说商贾人家的女子会成熟一些,可她从小就被父兄捧在手里,才养成了如今的这调皮性子,不然又怎会常常女扮男装出去见识呢?
想家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心思,更别说郑沐昌一个女孩子了,不过她倒也坚强,暗自神伤了一会儿后就想到了在驸马府的生活。
教书,这可真是一个从未有过的体验,女子教书,放在大宋都算得上一桩奇闻了,可偏偏种彦谋没有拒绝,还很鼓励她。
而那些年龄不一的孩子基础是差了不少,但是奈何其个个都很是好学,她教的也不是什么深奥的道理,教学进度还算稳中有进。
这种自己有了存在的价值感觉着实
让郑沐昌激动不已,而且和接受了严格的理学思想教育的男人们相比,郑沐昌并没有过多地学习儒学,这反倒让她对于种彦谋的新式教学能更快的接受。
想着想着,郑沐昌便眼皮打架,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进入了梦乡中,在她最后的意识里想的还是郑沐显在南洋垦殖进行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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