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闻声看了过去,为这小子说话的还不止一人,此时在朝堂上的大多官员都拱手站了出来,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耶律敖卢斡的仁善等其他优点,总而言之,就是他耶律延禧已经没救了,但是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皇子在,大辽未尝没有希望中兴。
话里话外就是这么个意思,耶律延禧不傻,这话听得他牙根直痒痒,可是因为站出来力挺耶律敖卢斡的人太多,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毕竟大辽朝走到这一步,能用的官员已经不多了,而且这些官员背后都代表着各个地方的利益,一旦动了他们,后果即便是耶律延禧也不敢想象的。
大辽,已经经不起波澜了。
耶律延禧看了一圈下来,发现除了自己的几个亲信之外,其余的大臣不是闭口不言眼观鼻鼻观心,就是向他劝诫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既然有诸位大臣担保,那朕便饶你一命,晋王这头衔就别要了,削为中山郡王,禁足王宫中,随意不得出宫!”
带着浓浓的不甘,耶律延禧恨恨的说道,接着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匍匐在地上口中低声喊着“儿臣谢过陛下!”的耶律敖卢斡
和满朝目目相觑的大臣。
一回到寝宫,耶律延禧就开始暴怒起来,他对以往颇为喜爱的歌舞都没了兴致,拿起鞭子将一个个在寒冬腊月的天里穿着薄纱衣裙的宫女追着抽,直抽的手软气喘,宫女相继倒地哀嚎之后,他才稍稍停下歇息起来。
“陛下不必动怒,逆贼耶律余睹已经授首,晋王,哦不,中山郡王不过孤家寡人一个,目下虽然不能将其赐死,但是过些时日可另寻机会,白绫毒酒陛下可任意选择。”
出声的是跟着耶律延禧过来的萧奉先,他是秦王耶律定的舅舅,元妃萧贵哥的哥哥,可以说天生就和耶律敖卢斡有不可调解的关系,这场政变是否与他有关系都还是个迷。
耶律延禧一回头,听完萧奉先说的,躁动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开始有了自己的谋划。
也是,如今耶律余睹已死,有过一次教训他怎会让耶律敖卢斡再找到机会?现在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情,为了一个逆子,不值得他这么动怒。
想到这里,耶律延禧目光扫到脚畔的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宫女,蹲下来抚摸着她身上的鞭痕,砸吧着嘴说着:“真是可怜人儿,多
美的身段啊...”
欣赏了一番后,他便起身走开,声音传荡在殿内。
“带她入我寝宫,其余的一并杀了。”
晋王府,刻有“晋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被撤了下来,转而放上去的是一张草草赶制,看起来颇为粗劣的牌匾,上书“中山郡王府”五个字。
耶律敖卢斡停在了府门前,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的牌匾,便面无表情的踏入了这座名为王府,实为监狱的地方。
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恐怕除了死亡别的再也没有了。
进了中山郡王府中,耶律敖卢斡身边寸步不离的除了侍奉的宫女太监之外,还多出了一些手持刀剑穿盔戴甲的武士,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而这一切,都没能让耶律敖卢斡动摇分毫,他自幼学习的是忠君爱国,即便自己的父亲如此昏庸,以至于国家残破,国土接连丢失,而他在朝中声望颇高,早在天辅年间,就有臣子向他示意立他为皇帝,以重整山河,收拾残局。
然而耶律敖卢斡并没有答应,事实上,就连这次耶律余睹,他的姨夫起兵反叛,他都没有表态,甚至还想痛斥对方,只不过没想到的
是,还没来得及说,这场政变就结束了。
大同城内,因为耶律余睹的政变缘故,大军入城,一时间风声鹤唳,谁人都不敢轻易出门,生怕被当成耶律余睹的余党错抓起来,毕竟,天祚帝的残暴可是举国皆闻的,别说是这种事关帝位的大事了,就是寻常小事惹的他不高兴,都是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