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自两年前起事以来,至今也没扩大到能打下一片根据地的程度,这也注定了他的命运。
素有智多星雅号的吴用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索性劝宋江干脆离开陆地,转战海上,在海上大宋的实力就要弱上很多很多了,他们也能得到宝贵的喘息机会。
当然,能继续留在陆地上还是最好的,海上的贼寇可不好当,宋江水贼中的众人还是北方汉子,虽说现在的北方水网比之江南差不了多少,但是终究还是不习水性。
而且在这个时代,人讲究的是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一旦上了海,那就是一声漂泊海上了,对于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宋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点。
不过这些话都被吴用憋在心里,现在他们还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并没有想那么多,自己将这话说出来,只会带来负面效果,一个精明的谋士知道什么话该什么场合说。
这种话,最好是憋在肚子里烂掉,硬要说也只能跟宋江说说了。
吴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是这支农民起义军的大脑,核心智囊,可谓是除了宋江之外的最重要的人物,甚至说,宋江都可以死
,他不能死。
这些年如果不是吴用在背后出谋划策,宋江能躲过河北,京东无数官军的追捕?
但是,走到了今天,他也不会去后悔什么,他不会后悔宋江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而让李逵二闹东京,他也不会后悔宋江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在山东寻找一处险要地点作为根据地。
事到如今,吴用已经看开了。
随着夜色降临,夹山至海州湾之间的能见度直线下降,夜色也给了宋江一股莫名的勇气。
“准备,走!”
黑夜中,宋江低声一吼,借着夜色掩护数百号人欠着身子行走在海岸的滩涂边,这里大多是沙硕,跟随着的马匹也不用绑蹄布,算是一个好处吧。
吴用是唯一一个坐在马上的,被整个队伍包围在中间,身边跟着一个牵着马匹的兄弟,尽管是坐在马上,吴用也觉得天旋地转,并且竭力强忍着晕眩的感觉和咳嗽。
每过一小会就有巡逻的官军来到海岸边,所有人不得不趴在不停涌起潮水的沙滩上,海水瞒过每个人的脖颈,下巴,嘴唇,最后直到鼻腔,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能有任何声音,甚至是一声**都不行。
这里
的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比不上宋江身边最亲近的那几十个兄弟,但放在禁军之中也是难得的好手了,可惜出身卑微,又遭遇了各种各样不平之事,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来投奔宋江。
到了这个时刻,不用谁多说,每个人也知道该干什么。
然而人能克制住,畜生却难以把握,马匹在海水之中的感觉很不舒服,不停地挣扎,有的还要张嘴嘶鸣。
面对这种情况,身边陪伴了许久的马儿也要忍着心痛下死手,将其的喉管狠狠捏爆,才能令其不能出声。
就这样,一路潜行,一路接受着潮水的洗礼,就在宋江以为即将摆脱官军,抵达无人防守的海州腹地时,在他身后,起了动静。
“嗯?”
牵着马的宋江水贼突然感觉到马背一轻,手上缰绳顿时一停,朝后面看去。
只见原本坐在马背上的吴用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借着点点月色,他才在泛着白花的海水中瞅见了一个黑色人影。
惊讶之下,他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虽然很快就被制止,但是在寂静的夜色中却格外刺耳。
“怎么搞得!”
宋江忍不住回头怒视道,他
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虽然他很想加速冲过着最后的一段路程,然后直扑海州。
但是身为这支队伍的首领,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他们走到这个地步,队伍上下还听从他的命令,私下里肯定有不少怨言,宋江承认,自己确实犯了不少错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