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彦谋现在才领悟一个道理,在军中,必须只有一个声音,不能给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他的性格并不允许他屈居人下,而且他也不觉得整个北宋末年,有什么人有资格来驾驭他。说难听点,作为一个武人,如果让那群满腹私心的文官和皇帝来统御,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种彦谋必须自己成为统帅,那么他麾下就必须要有各种各样的猛将、名将,各有各的性格,不把他们压服了,光统一意见,就得花很大的力气。
唔……
种彦谋觉得,下次无论如何都应该把吴法天带出来,省得老是他来协调这些人际关系。就算他是统帅,协调多了,也难免会马失前蹄,一碗水如果端不平,很容易遭到怨念的。
比如说现在的船长,显然就有些委屈。
他提出来的所有建议,自认为都是为了种彦谋好,为了稳重,为了保证安全,但是几乎每一条建议都被种彦谋否了,还被李俊欺上头来。
种彦谋不是没考虑过船长的意见,但李俊这边实在是诱惑力太强了,种彦谋必须去尝试,要不然自己都会觉得天予不取,必有后患。
但是船长保持了非常
好的职业素养。
既然是军人,那么服从就是天职,就算上司让人去死,也要果断地慷慨赴死。
好在宋朝对军方将领的待遇还算是优厚,即使为此而牺牲,家里的日子也都能过得去,种彦谋才能继续信任船长。
毕竟船长如果背叛了种彦谋,船上还有天波府杨家、太尉府高家和皇家帝姬在,船长难逃其咎。
种彦谋可以选择让船长稍微受点委屈,从而坚持自己的判断。反正船长无论如何都不会反,不敢反。如果成功,最后给船长分一份好处便是,不是多大的事情。
关键在于李俊。
种彦谋不能让李俊一开始就养成自由散漫的习惯。
本来,种彦谋还想着让李俊自由发挥,但是看到刚才一幕之后,种彦谋心中收到很大的触动。
古之名将有把士兵当兄弟,嘻嘻哈哈的,但是这种将军基本上都做不大。比如说李广便是其中的典型。能真正成为中流砥柱的将领,无一不是赏罚分明,令行禁止,身先士卒。
现在种彦谋是真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想了想,又说道:“既然这是个海盗销赃的地点,那么……船长,让伙房开伙,刚才战斗
过的人加餐,然后尽可能赶快休息一下,到了地方,我们就要将岛上的所有海盗一网打尽!”
李俊吃了一惊,不由得大声问道:“衙内,我们不是上去寻宝的吗?海盗势大,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船长却觉得种彦谋这个想法很棒:“正该如此!衙内,我们是官,他们是贼,哪里有我们官兵还要小心翼翼畏手畏脚的道理?当然是堂堂正正攻上去,末将倒要看看这些海盗有多少能耐!”
李俊毫不退让:“但是只凭我们两艘船,根本做不到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让他们四散而去,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只要有一点喘息的机会,就能重新崛起,为祸一方,到时候,都是我们造孽!”
种彦谋想了想,看向船长道:“这一点也必须考虑到,你去将大家都召集起来,我们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办法,至少将大股的海盗歼灭在岛上,尽可能封锁他们的海路。”
船长挺了挺胸,右手握拳捶了捶胸口:“是!末将这便去!”
李俊看事不可为,便对种彦谋拱手道:“衙内,小人去将我那边的几个兄弟带来一同商议吧,
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人,说不定也能想个主意出来。”
种彦谋深深地看了眼李俊。
李俊这个建议其实并不高明。
他现在离开种彦谋的视线,去自己船上找人。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