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彦谋可没那么简单就告诉高衙内,到底筹划了个怎样的事业,只说是见到李师师再一块说,懒得说两遍。
他催促着高衙内带他去找李师师呢,没想到高衙内反而扭扭捏捏起来。
种彦谋奇怪极了:“老高,你这是怎么了?”
高衙内红着脸说:“老种你别笑,我昨晚上并没有见到李师师……”
种彦谋情不自禁地后仰了仰,多看了两眼高衙内:“老高,你刚才可是红口白牙说得清楚,说你见着李师师了……”
高衙内急了眼:“我遐想!遐想好吗!你们读书人就是事多!”
种彦谋翻了个白眼:“老高你这迁怒可没道理,我跟你可是一边儿的。行吧,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带路吧!让我去会会那边去!”
高衙内看看门外的日头,颇为迟疑:“现在?”
种彦谋耸耸肩说:“难道晚上去?那可不是谈正事儿的时候呢!”
高衙内咂咂嘴,明白过来:“嘿!去青楼谈正事儿!怎么听怎么……好好好,我带路!我!带!路!”
种彦谋心里撇了撇嘴,闹半天连人家正主儿都没瞧见,还在这里插葱装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过好在
这高衙内总算是在头前探了探路,至少熟门熟路,也算件好事。
种彦谋现在在这汴京城中,又信不过那些家人,林冲和鲁智深都有事情要做。要真用人,也得等鲁智深搬过来,帮他把家人整肃一遍,才敢上手来用。
所以这种打听李师师到底在哪儿的事情,种彦谋也只能让高衙内来做了。
高衙内果然熟门熟路。
他从种府出来,就有几个帮闲凑了上来。原来这些跟班被高衙内打发到不远的楼里喝茶,这会儿赶过来了。
这群帮闲张罗了两顶小轿,把种彦谋和高衙内送到花街上,只见街上冷冷清清,间或有丝竹之声从两边传来,却又不成曲调,像是在练习,又像是随心挑弄,让人心中一荡。
种彦谋赶紧收慑心神,免得让自己沉迷在这种感觉之中。
生死大事都还没解决呢,想什么温柔乡英雄冢?
小轿停下来,种彦谋下来抬眼一看,一座茶楼对面,就是个青布幕盖着的门脸,两边窗户都用碧纱盖着,外边两个牌子写着字:“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种彦谋皱了皱眉,觉着这牌子上两句话不怎么高明。高衙内却不知好歹,
色授魂与地在门外摇头晃脑一番,才撩开布幕,昂首而进。
种彦谋跟着高衙内进屋,这里边却没有人,墙上挂着山水画,壁边摆着交椅,梁上挂着的灯火都熄了,从窗外透进光来,屋里也不怎么亮堂,看着有些晦暗。
高衙内耐不得冷清,就在这里大呼小叫起来:“有人吗?来个人!”
立刻从里屋响起动静,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响,一个丫鬟从后边走来,脸上文文静静的,带着一股子恬淡,看见高衙内,先抿嘴微微笑了笑,才上前对高衙内福了福:“公子这么心急?白天我们可不做生意呀!”
高衙内看见这丫鬟,双眼都直了,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在嘴里打不得转,干巴巴地说:“做什么生意!你看好,这是我兄弟,今日来找你们妈妈谈点……呃……对,事业!谈点事业!”
种彦谋听高衙内在那边瞎胡嚷嚷,不由得扶额。
他看着那丫鬟说:“这位姐姐怎么称呼?我姓种,来与这里的妈妈谈笔买卖。”
丫鬟又对种彦谋福了福:“种公子,叫我梅香就好。若是找妈妈谈买卖,还请进来稍坐,我去唤李妈妈来。”
种彦谋和高
衙内跟着梅香转入天井里边,却是个大客位,有三座香楠木雕花的矮凳,上面铺着锦缎,一旁的架子上摆着各色古董。
种彦谋和高衙内一人一把凳子坐了,梅香飞快地给两人点了两杯茶,才告罪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