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涧地处陈庐西南五十里,面临葵鸣海峡,是为东岳最重要的码头之一。
前些日子柳渊便已收到密报,陈庐城那边有动静,云梦城距离陈庐城不过三百里,可那云梦城的城主乃是昭云国的后人。若是陈庐城真的起了战事,恐怕此人也不会出手相助。
柳渊有自己的盘算,他也相信陈庐城的守将。可是,落云涧若是真的遭遇突袭,对于东岳而言无异于打开了西南的门户,让敌军长驱直入。
宋祁安假装重病卧榻,去长安之前先去了一趟京都。这件事情柳渊瞒了所有人,宋祁安同样也瞒了自己的儿子宋贺,因此无人知晓。
宋祁安西南的三十万大军,若是开拔至陈庐城,至少需要半个月,而能够救急的也就只有云梦城的五万精兵。因而,柳渊和宋祁安达成共识,若是陈庐城真的出事,宋祁安必须即刻前往云梦。
想到这些,柳渊不胜烦恼。可这些事情,他又不能说与裴冀。毕竟这帝宫之中也并非固若金汤,谁知道有没有他人安插的奸细。
哎……
柳渊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朝裴冀摆了摆手,从屋顶上翻了下去。
裴冀一人站在屋顶上,望着远处的宫墙,而后又看向了繁华的京都巷道。华灯初上,街道上百姓熙熙攘攘,谁家屋顶炊
烟升腾,有人唤着自家孩童。
裴冀敛了敛眉头,忽而替远在滇城的众人担心了起来。
滇城王府。
林羡鱼等人入了王府,宋祁安早已在华庭等候。众人见礼之后,林羡鱼朝四周望了一眼,就见院中又或是屋内的护卫,多了不少的陌生面孔。
林羡鱼微微沉眉,朝身侧坐着的宋贺看了去,使了个眼色。——这些人,你认识吗?
宋贺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看到他眼中有疑惑,便也朝身后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微变。门口站着的那几个护卫并非王府的人,身后那丫鬟也极其面生。
他眉头紧蹙,抬头迎上了宋祁安的目光,却见对方向他缓缓摇头,而后端着茶盏慢悠悠的撇着茶叶子,一个字也没有说。
赖碧尘经常来王府走动,府中的下人自是眼熟。可刚才入府,一路走来总觉得不对。这会儿落座向周围看了眼,顿时觉察到不对,暗中看了眼身侧的卢宴亭。
林羡鱼的那些个小动作和表情又怎么能瞒过卢宴亭的眼睛。
他微微垂头,虽捧着茶盏,却根本没有饮一口,悄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林羡鱼微微一笑,将茶盏放在了桌几上,似笑非笑看向宋祁安。
“宋王爷,今日林某去同贺楼,不想那贺语姑娘死于屋中。听街坊说,贺语姑娘死前,小王爷奉
你的命令千万同贺楼,意欲驱逐贺语姑娘离开滇城,不知是真是假?”
宋贺见林羡鱼一开口问的竟是这个,无语望天。
卢宴亭和赖碧尘两人却暗暗发笑,以此为突破口,逼宋祁安将那些人都请出去,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孟玉只顾着吃桌上的果脯,心思根本不在这儿。
他一会儿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忽而出声道:“宋王爷,我能否去院中看看景致?”
宋祁安并没有见过孟玉,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但细看他的眉目,竟与林羡鱼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做表露,朝身侧的丫鬟言道:“这位小公子有此雅兴,你便去陪着他四处走走吧。”
那丫鬟微微施礼,领着孟玉出了华庭。
林羡鱼唇角勾起,腮帮两弯梨涡,眉眼弯弯,笑得像个孩童。“怎么?宋王爷觉得本官是胡诌?”话罢,他看向了宋贺,“小王爷,请将你方才说的话与你父王再说一遍。”
宋贺脸色顿时黑了,心道:好你个林羡鱼,又给我找事!
宋祁安眉头微拢,声音沉沉。“林掌首今日到我宋王府,难道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