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灿这里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林羡鱼没有半点失落。他端着酒盏,慢悠悠地啜着,双眼微眯,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江潮生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隐瞒,连裴灿都看不出他意欲何为,那么魔宗其他人肯定也不清楚。至于之前捉住的张柏等人,提到的那些事情,也只是他们所办的差事,部分还是从别处得来的消息。若是这样的话,他也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林羡鱼想着眉眼间满是笑意,而后拿起筷子给卢宴亭的碟中加了许多的吃食,一边夹一边说道:“你看看你,最近跟着我查案都瘦了。来来来,多吃点。”
霍白薰看着卢宴亭碗中堆得跟小山似的饭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来,林羡鱼受的刺激不小啊。
卢宴亭捏着筷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饭菜,歪着脑袋神情有些呆滞。半晌,他侧头看着林羡鱼,叹气道:“我虽然最近瘦了点,刚才又生气,可我也不至于能吃下这么多吧。阿羡,你脑袋坏掉了?”
林羡鱼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眉头微动,“不。我之前的时候脑袋里一片浑沌,但是现在忽然就想明白了。快点吃饭,吃完咱们睡一觉,等睡饱了,神清气爽的时候,也就能能看清楚很多的问题了。”
霍白薰和卢宴亭两
个人没有接他的话茬,一个浅呷美酒,一个扒拉着饭菜。
裴灿被玄羽卫带到了旁边的桌子,看这他们三个人斗嘴,听着他们说话,神情有些恍惚。或许,很多有趣的,有意义的事情,他都忽略了。人和人之间,又或是人活于这世间,快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等诸人酒足饭饱,林羡鱼扯着卢宴亭回到了房间,至于裴灿,他让玄羽卫趁着天还没亮将人送出了城,交给了沉渊楼的人。
他相信周权,可是他不相信府衙的那些人。裴灿虽然再说不出其他的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个人不能丢。
两人关上了屋门,熄灯后并排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林羡鱼伸手挽住卢宴亭的胳膊,慢悠悠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其实哭起来有点丑。但是……以后呢,有什么事情最好说出来,不要压在心里。想哭,我肩膀给你靠,谁欺负你,我绝不放过他。”
卢宴亭没有回声,眨了眨眼睛。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方才的失态,现在想来与那些泼妇又有什么不同。可是,人的情绪一旦积攒了太久,总是会爆发的。
他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寻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寻到了之后却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刚才他是想通了,可是现在躺在这样一个安静
地环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没有办法挽回,也不能做什么,那便任其随意生长吧。有时候,有心栽柳却未必成荫,倒不如不那么强求。
听到林羡鱼那话,卢宴亭往他身边靠了靠,心里暖暖的,轻声道:“谢谢你。”
林羡鱼就觉得脊背上一凉,反手扯住他的胳膊,“别这么肉麻,我心里慌。”
卢宴亭在他额头上拍了拍,温声道:“行了,睡觉吧,再不睡天要亮了。”
林羡鱼轻轻“唔”了声,而后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腿压在了卢宴亭的身上,呼着热气,低声嘀咕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咱们两个人不用彼此……”
卢宴亭无奈叹息,这人的脑袋里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也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若是这话说给了秦无雁听,想来她应该会很欢喜吧。
客栈中安静了下来,诸人都陷入了睡梦中。
林羡鱼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他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拿着帕子随手擦着脸,忽地一个转身,眨了眨眼睛。
卢宴亭……不在。
林羡鱼暗呼一声糟糕,胡乱抹了下脸之后就拉开屋门往外奔去,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