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听到高连的惨叫声连忙回头,就见高连的胳膊被林羡鱼从肩膀处齐齐削断,此时血流如注。高连面色苍白,整个人傻了一般看着落在地上的手臂,眼珠子动了动,忽而大喝一声,疯了似的朝林羡鱼扑了过去。可还未到林羡鱼面前,整个人重心不稳扑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似是雨珠一般扬了出去,洒在了林羡鱼的衣衫上。高源和苟云两人都愣住了,握着兵刃的手在发抖。高连跌倒在地,伸手朝落在地上的半截手臂抓去,可是他挣扎了许久,最后手无力地落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林羡鱼,眼中瞪得跟铜铃似的,布满了血丝,心中的恨意拢了上来,嘴唇都被咬破了。
“林羡鱼!你该死!”
高连恨恨地吼出这句话,用尽了全身力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挥着左手朝林羡鱼劈了过来。然,他的掌风还未至林羡鱼面前,青海剑一声龙吟,伴着蓝色的剑气一个回转,刺入了他的腹中。天地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林羡鱼眯着眼睛看着高连,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扬眉笑道:“很可惜,今日死的不是我。那些赏金你们是没命拿了。不过……”他眸光转了转,脸上笑意越发浓了,“若是你们能说出是受谁指使,或许,我可以饶了你们一命。”
悬赏花红,又请到了久不出江湖的高连三人,还又不是魔宗的人,这个人林
羡鱼很想知道是谁。如果是魔宗,想要对他们三人出手,从忻城到长安他们有的是机会。可是,他们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在林羡鱼等人阻拦的时候才会动手,可是一旦没有了威胁,他们却又都将这几人,甚至伏魔司的人熟视无睹。这,不合乎常理。
林羡鱼曾经猜测过,魔宗的人有一半的缘由是冲着伏魔司来的。可是,现在他觉得并不是。从长安的事情之后,他觉得之前很多的问题,细节性的问题,他想错了。这些人的目的,还是为了颠覆东岳朝廷和江湖,而非针对伏魔司。只是,伏魔司的存在便是为了守护东岳太平,所以他们避无可避。
林羡鱼方才那一剑并没有要了高连的命,剑没入他腹中的时候偏了一寸,避开了要害。只是,高连断臂又被刺了这一剑,若是不能及时救治,他这条命必然不保。眼下,他们要么说出是受谁指使,要么与林羡鱼三人拼个鱼死网破。可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没有任何的胜算。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高连三人行走江湖多年,虽然后来在桎梧院,可是对江湖上的事情却了若指掌。这次出山接了这个任务,本也是想着能够一举名动天下,成就昔日辉煌。但,与林羡鱼几人交手之后,他们知道自己错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终究已经是过去了。
远处杀伐声阵阵,洼地里却一片静谧。风似
乎略开了这个地方,就连林木中连一丁点的动静都听不到。高连的手臂伤处血不断地涌出,他的衣裳和身下的土地都被血染红了。青海剑从他的腹中一点点拔了出来,而他的身子又再次倒在了地上,顿时喷出一大口的鲜血,已是气若游丝。
高源和苟云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眉宇间凝重。那些个道理他们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们三人到底是江湖前辈,输给了江湖小辈已经是够丢脸的事情了,若是再开口求饶,那就算活下来,又怎么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想到这些,高源面色微微一变,转身朝林羡鱼深深鞠躬,咬牙切齿,却又说的极其恳切。“林掌首,是我们三人冒犯。今日之事,还请林掌首高抬贵手,请霍姑娘能救我兄长一命。至于你们要知道的事情,我高源愿意和盘托出!”
听到高源这么说,苟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朝着林羡鱼三人拜了下去。高源说的没错,他也没有做错。他们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而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今日若是能活命,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