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薰追着甲虫几乎将滇城绕了一个圈,意外的是,甲虫最后竟飞入了同贺楼。她站在同贺楼门的院门前,望着那雅致的院子,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时尚是白日,同贺楼还未开门,只听得院内有女子的嬉笑打闹声,也有琴声传了出来。
霍白薰在院门口站了一会,甲虫却已从院墙飞了进去。她思索了下,脚下一纵跃上了墙头。甲虫进入院内之后一直朝后院飞去,霍白薰眉头拢了起来,身子在阴影里往前移动。院中有几个丫头在说笑,也有姑娘在天井边梳洗。那边屋檐下坐着一清秀的姑娘,正在抚琴。
霍白薰是第一次到同贺楼,但她听林羡鱼说过贺语的模样,仔细打量了院中,贺语并不在其中。甲虫此时已进入了后院,在院中来来回回飞了数趟之后,落在了一处极为雅静的小院中。那院子门前栽种着绿竹,放眼望去一片苍翠。甲虫就落在了竹叶间,扑闪着翅膀。霍白薰记下了小院的位置,而后退了出去。那甲虫在院中停留了一会,便也跟着出来了。
待她离开后,小院中的屋门被人拉开了,贺语与一个身着绿衫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似小家碧玉,一双眼睛里星光熠熠,与贺语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小声与她说着话。贺
语只是静静地听着,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眼霍白薰方才藏身的地方,眉头拢了下,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向前院去了。
屋顶上霍白薰的脑袋从屋脊后探了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那贺语实在谨慎,方才她不过就是离开的时候带起了细微的风声就被她给察觉了。幸好她跑得够快,否则肯定会被发现。可是看贺语刚才的神情,应该是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但……那香味到底是贺语呢,还是她身边那女子?
霍白薰陷入了迷茫之中,思索了下身形一闪,从屋顶上落了下来。院中寂静一片,阳光从墙头落了下来,洒入了竹林之中,带着微微暖意。院角置着水缸,缸中栽种着睡莲,虽还未到夏日,睡莲却已经生出了花苞,有的已经盛开。
院子里有淡淡的香气,与霍白薰寻找的那股香味有些不同。掌心里的甲虫闻着那香气,竟有些昏昏欲睡。霍白薰想了想推开了屋门,顺手又将门掩上。她摸了摸甲虫的脑袋,甲虫伸着腿蹭了蹭她的掌心,直接飞落到了那边的桌上,最后停在了窗户处的一个盒子上。
霍白薰眉头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眼屋中。这儿确实是女子的住所,桌上有铜镜和胭脂水粉,旁边的盒子打开,内
里摆放着各种的发钗,还有一些珠宝。甲虫停留的那个盒子很是精巧,扇面雕刻着牡丹花,上面挂着一个小铜锁。
看到那铜锁,霍白薰整个人都有点懵了。先前在长安的时候,林羡鱼和曲长亭去明宫的藏书楼带出来的木盒上也有铜锁。仔细看,这盒子上的铜锁竟与那铜锁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霍白薰没有动那盒子,悄然地退出了屋子。她很确定,甲虫绝对没有找错,那盒中放着的正是她们要寻找的香料。如此看来,这些事情确实内里有牵连,也不知当年那位锁匠到底制了几把这样的铜锁。
出了同贺楼之后,霍白薰心中仍有些事情无法确定。那屋子是谁住的,这是个问题。如果说屋内住的是那个神秘人,没道理他会将证据放到如此明显的位置。但,细细想来,熏香是一个人长久以来的习惯。应该也不会有人太注意这些。那么,现在要确定的就是那屋内住的到底是谁。
霍白薰收好了甲虫,一边走一边在想这件事情。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有孩童的声音,似乎是在唤她。她怔了下,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就看到孟玉趴在墙后伸出个脑袋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朝她招了招手。“姐姐,快过来,我找你有事。”
霍白薰
对于小孩子总有莫名的好感,尤其是陆鸿渐这些人。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每次看到他们的眼睛,便也觉得他们不是那种心怀叵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