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卢宴亭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压了重物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低头一看,就见林羡鱼斜斜地躺在那边,一双腿压在自己胸口,半张被子遮着肚皮,正舒服地打着呼噜。
卢宴亭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腿给放了回去,看了眼又觉得不好,顺手将他抱起放在了枕头,又扯着被子将他裹严实,这才披着衣裳,拉开了屋门。
滇城的早晚和白日里气温相差颇大,卢宴亭到楼梯口的时候,被堂中涌上来的风一吹,顿时打了个激灵。那边小二正提着热水,端着吃食上来了楼来。
看到了卢宴亭站在楼梯口,小二微微颌首,笑道:“公子起的这么早啊。”说话间,将手中的热水和吃食递了过来,“这是隔壁屋子那位姑娘吩咐送到你们房中的,劳烦公子接一下。”
卢宴亭微微笑了起来,也没有说什么,接过了小二手中的热水壶和吃食,谢过他之后便又转身入了屋中。林羡鱼仍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的没有醒。卢宴亭将食物放在了桌上,给茶壶中添满了热水,又给盆中加了热水,便拿着帕子擦脸。
待做完了这一切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林羡鱼斜斜地躺在榻上,手撑着脑袋打着哈欠,
显然还迷糊着。许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揉了揉眼睛,打量着桌上。卢宴亭有些无奈地拿着湿帕子走了过去,拽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而后又将帕子洗了洗,过来给他擦脸。
林羡鱼恍恍惚惚地,等卢宴亭给他擦干净了脸和手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大口地出着气,望着屋顶幽幽道:“宴亭啊,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跟个小孩子似的,凡事都要你照顾。你说你这样照顾我,我有了依赖怎么办?你又不能时时跟在我身边……”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卢宴亭揪着衣服直接从床榻上提了起来。卢宴亭冷笑了一声,将他拖到桌前,按在凳子上,自己在一旁落座,咬了一口包子,又吃了一口馄钝,这才说道:“呵,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喊着说我不照顾他?你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婴孩啊,赶紧吃东西,吃完还要查案!”
林羡鱼瘪嘴,从卢宴亭眼前把馄钝碗挪了过来,一声不吭地扒拉着馄钝吃。见卢宴亭一言不发,又觉得自己好像刚才说错了话,便眨着眼睛,伸手去拉卢宴亭的胳膊。谁知道,卢宴亭已经往旁边挪了去,连他看都没看一眼,只伸手指了指那边屉里的包子。
一顿早饭,两人吃得极为安静。
林羡鱼那些
话当然是和卢宴亭开玩笑的,不过他也确实受了卢宴亭很多的照顾。只是,今早上他醒的时候确实是在想事情,根本不想动。卢宴亭倒也不是真的跟他置气,只是担心滇城的案子,霍白薰又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吃完了饭,林羡鱼活动了下筋骨,盘腿坐在床榻上,而后手撑着下巴,垂着眼眸,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说我现在是先去烈山宫呢,还是去幻月阁又或千机门?嗯……”他低低沉吟了一番,挑眉又道:“要不……我去拜见宋祁安?”
卢宴亭都快被他烦死了,转身飞了个眼刀子过去,眯着眼睛说道:“你爱去哪去哪,别跟着就是。”
林羡鱼听到他这话,一下子从床榻上翻了下来,扑到他身边,拽住他的袖子,不解道:“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卢宴亭无奈叹气,他们到滇城这几天也就只知道宋祁安与一个神秘女子见面,而所谓的鉴宝雅集有别的目的,其他的都没有查到。他想林羡鱼快点查清案子,也想弄清楚裴灿到底在这些案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虽然有陈贵那些人的证词,可一日不抓到裴灿,不听他亲口说,他始终不相信。
林羡鱼见卢宴亭的神情不对,
遂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啦,我今天也就是有点郁闷,不过现在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