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听到赖碧尘的话,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眸中笑意未退,唇角翘起,缓缓摇头道:“赖公子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喜欢。不过嘛,你说林羡鱼若是在这里,肯定会直接把我打趴下,呵……”他冷哼一声,伸手晃了晃,眼角浮起一丝不屑,“他若真来了,也未必是我的对手。至于你……”
他缓缓伸手指向了赖碧尘,面色变作阴沉,声音怒沉沉,“我墨衣坊请你七次,你次次拒绝。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让我滚?哼,我今日来了就没打算走。忌日……那咱们就来较量较量,看看明年今日是谁的忌日!也好让你赖碧尘瞧瞧,我墨衣坊不是你随便就可以拒绝的!”
说话间,他手落在了腰间,一柄闪着寒光的软剑自腰间拔了出来,唰唰唰地挽着剑花。眨眼的功夫,人已拔地而起,直直朝楼上冲了来。
堂中的姑娘和酒客一看这架势,顿时面色一变,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纷纷抱头四处逃窜。老鸨气得跺脚,提着裙子蹬蹬蹬地往楼上跑来。上了楼来,却又站在楼梯口那里不敢过来,苦着一张脸。这赖碧尘可是她的财神爷,是打不得骂不得。可偏偏他每次来,总也会有些是非。
老鸨思索至此,登时往地上噗通一坐,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嚷道:“赖公子啊赖公子,奴家不过就是糊口饭吃,您这每
次来,总也给我惹麻烦。你这让我生意还做不做了?这……”说着,往赖碧尘那边看了去,就见两人已缠斗在了一起,那栏杆被剑劈断,哐当一声坠了下去。
堂中又是一片惊叫声,众人纷纷躲避。赖碧尘神色平淡,提剑应付那年轻人的空荡,手往腰间一探,随手掏出一张银票朝老鸨扔了过去,扬眉道:“拿着,赔你的。”
正哭得梨花带雨的老鸨一看见了银票,顿时止住了哭声,细细端详了一下,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银票了从那年轻人手中得来的金锭子往怀里一揣,抬脚就往楼下跑去。她到了楼下,朝那些个躲起来的客人和姑娘们摆了摆手,高声道:“今夜千音阁不做生意了,快走快走。”
见老鸨下了逐客令,赖碧尘又和那年轻人上下蹿动,他们虽然有心看热闹,可这还是保命要紧。思索间,众人一哄而散,急急往门口奔去。一时间,这千音阁内便也只能听到刀剑相撞的声音。那些个姑娘们一个个花容失色,抚着胸口躲回了自个屋中。
赖碧尘与那年轻人过了几招,隐隐觉得此人的剑招有些眼熟,但是他的出招的章法却是乱的。看他出第一招的时候,赖碧尘觉得那一招接下来应该是“江海连月”,可他使的却是“春风拂柳”。这两招并不是寻常门派的剑招,“江海连月”乃是京山派的剑法,“春风拂柳”却是白
月楼的剑招。但仔细看,他这出招的动作与所使的内力,却并非是这两派,着实让人疑惑。
赖碧尘原不将那人放在眼里,可这对了几招之后,心下却不敢再大意。那边站着的宋贺眉头也蹙了起来,对于南疆的大小门派,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些个从外地来的江湖人,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这墨衣坊,他还是从赖碧尘口中听到的。
宋贺那时候担心赖碧尘的安危,便也暗中派人调查过墨衣坊的底细。试问,这南疆还有谁的势力能够大得过宋王府?可是,宋贺用尽了办法,结果却让人失望,非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甚至连他们在滇城暂时的落脚处都没查到。好在赖碧尘功夫不差,可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呢。若是这墨衣坊暗中使坏,使暗箭……
宋贺不敢想,他身在侯门,自小与人从不交心。府中倒也有兄弟姐妹,可这侯门水深,兄弟怡情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看普通人家兄弟之间亲密,他十分的羡慕。遇到赖碧尘,是他此生之幸。赖碧尘并未因他的身份而疏离,反而在许多他看不透的事情上,开导分说与他。这样的朋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