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正午时分,街上行人少了许多。街道两侧的酒肆和饭楼中高朋满座,饮酒划拳,嬉闹说笑,很是热闹。小二搭着毛巾,提着茶壶穿堂而过,忙的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一个转身,茶壶中水落出,这边桌上茶杯满了,眨眼间那边的茶杯中也是清香扑鼻。
济仁堂并不难找,林羡鱼领着陆鸿渐和薛黎穿过人海,行了少许便已看到了济仁堂的招牌。陆鸿渐咬着糖葫芦,眯着眼睛看着迎风招展的旗子,侧头看了眼身边跟着的薛黎。后者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欣喜,额上落了汗,手心里也是韩静静的。
路过一家糕点铺,林羡鱼眉头敛了敛,遂让两人稍后,自己进了铺子买了些糕点,与那铺子的人聊了几句后,便匆忙出了铺子,携着二人穿过长街到了济仁堂的门前。堂中有位年纪轻轻的公子,执笔正在写着什么,有人在一侧忙活着给他人抓药。
林羡鱼抬脚进了济仁堂,往那年轻公子面前一站,四处扫了一眼后笑眯眯地盯着那年轻人瞧。这年轻人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眉宇间与姜大夫有几分相似,一双眼睛清澈,十指纤细而玉白,握着笔的手停了下来。纸张上,那落下的一行行字清秀俊逸,赏心悦目。
年轻公子目光落在了林羡鱼身上,微微有些诧异,却笑着颌首,而后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两人身上。就见陆鸿渐吃着糖葫芦
,一脸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薛黎却站在门口的地方,抬着的脚不知该进还是退,眼神中略有些焦灼,或者说是担忧。
年轻公子放下手中的笔,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也未说话,只引着林羡鱼三人到后堂落座。着人上了茶之后,年轻人公子看着薛黎,点了点头,声音温煦如三月春风。“我爷爷说,他曾在街上见到一个少年,与薛叔叔很像,我还笑他定是老眼昏花,现在看来竟是我浅薄了。”
这公子名唤姜珣,乃是姜大夫唯一的孙儿。昨夜官府的人请走了姜大夫,方才他看到薛黎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三人是来做什么。刚才那侍奉茶水的丫头,这会已到了后院,去告诉薛锦之夫妇有客来访。
听到姜珣的话,林羡鱼朝他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姜公子果然聪慧,既是如此,那边请前面领路。”
姜珣笑着点头,目光一直未从薛黎身上离开。薛锦之夫妇来济仁堂已有近十年的时光,论起来,姜珣很是喜欢这二人。薛锦之也把他视如己出,教他断文识字,教他功夫,也会与他说一些江湖上的趣事。金瞳倒是时常与他讨论医术,这些年他可是受益良多。如今看见了薛黎,他心中替这二人开心,便也多看了几眼。可是薛黎心中却越发的紧张,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陆鸿渐握住了薛黎的手,挑了挑眉头,凑到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薛黎神
色微微变了下,脸上露出笑意来,遂即点了点头。
众人随着姜珣到了后院,远远地便听到了院中有女子的声音,很是急切,却又带着欣喜。另一人声音温和,应了几声后便再也没有说话。有丫鬟从那边廊后转了出来,看到姜珣几人,驻足施礼,目光从林羡鱼几人身上扫了过去,眼底带着几丝审视之意。
姜珣摆了摆手,那丫鬟朝几人微微施礼,便也退到了一侧。林羡鱼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回头朝薛黎说道:“你们两人先四处转转,我有些事情要先处理,待会让人领你们过来。”言罢,眨了下眼睛,抬脚跨过了拱门,从竹林后露出了身形。
薛黎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住陆鸿渐的手,在原地不住地踱步,低声嘀咕道:“怎么办,我有些慌。”
陆鸿渐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顺着气。“别慌别慌,这不是有师父在前面替你掠阵,还有我陪着你呢?待会啊,要是见了他们俩,你就直接。反正呢,他们两个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就算是错了,也不至于迁怒你。他们要敢为难你,我和师父肯定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