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贵并不知道裴灿是何时成了魔宗的人。第一次见裴灿是十五年前,在黄泉宫的时候。那时,他以为裴灿是因为伏魔司掌首的身份,因而才会在魔宗中地位超然,然而后来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后来有次和戚如意说起来,他才确信,裴灿进入魔宗很早。
裴灿在魔宗中具体负责的事情,陈贵并不了解。裴灿从不与他们接触,他们也不用听裴灿的命令。但是,辛白和凤凰斋那些琴姬却是听裴灿的。陈远的那些话,并没有说谎。辛白和裴灿的关系微妙,魔宗的人都知道,可是裴灿却从未给过辛白任何回应。至于辛白的死,连陈贵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
如果辛白死前那些话没有说谎,那么,裴灿真的在长安。可是林羡鱼和卢宴亭等人却有些不明白了。柳渊将裴灿留在了京都,说白了就是将他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暂代伏魔司掌首之职,又是如何暗渡陈仓,瞒过了众人到了长安呢?
裴冀来长安之前,柳渊也曾有意无意地试探过他,并且提到了裴灿的事情,还暗中召了裴家的人入宫。裴灿在帝宫之中出入皆有伏魔司的人跟着,这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可,也并非没有办法。江湖上有易
容术,更有善口技和模仿他人形态的人。裴灿如果真的要悄然离开长安,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想到这些,林羡鱼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当年他见陈爻的时候,来的并非陈远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人。那个人神情很是有趣,林羡鱼和卢宴亭便也多留意了些。后来二人回临渊山庄的时候,提起了此事。秦无垢和顾臻倒是说过,江湖上有一个人尤其善模仿他人,而且当年还在京都待过长达半年之久。这个人名唤韩越,这门功夫是讲天分的,而韩越的儿子韩勤得了他的真传。依他们判断,跟陈爻一起的年轻人,应该就是韩家的那位韩勤,而且韩越和陈爻有些交情。
卢宴亭若有所思,抬头的时候与林羡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果然又猜到了一处。
林羡鱼摩挲着下巴,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陈贵倒是很配合,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们。我和裴灿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既然都为宗主办事,人嘛,总也有些私心,便也会去留意一些事情。那位韩勤一个月前离开了滇城至今未归,想来现在便在帝宫之中。”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林羡鱼恍然大悟,却又为柳渊担忧起来。倒是卢宴亭,
面色始终淡淡,似乎这些事情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他再掩饰,眼底闪过的一抹愁意还是被林羡鱼捕捉到了。是了,证实了裴灿是魔宗的人,于卢宴亭来说,又或者整个裴家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尤其是,这件事情又可能还牵扯到了谋逆之事,那可是大罪。就算柳渊再宽容,裴家其他的人也极有可能遭受牵连。
林羡鱼心中猛地一沉,却又对裴灿为何入魔宗的事情起了疑惑。说起来,裴家三代皆在朝为官,裴冀的祖父更是当年棣棠之乱时的功臣,裴家在朝中的地位不是谁都能比的了的,裴灿身为伏魔司掌首,地位与相国无二,他为何要选这么一条路?
陈贵不是裴灿,无法探的他的心思,自然也没有办法回答林羡鱼等人的疑惑。在他的认识里,裴灿这个人很是谨慎,而且平时话很少,在他们这群人里面,没有人能猜得到他的心思。每次看到他,总也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很多时候都是微微勾着唇角,说话声音也很轻。可越是这样,陈贵他们越不想与他多深入了解。人就是这样,所有的表情都在脸上,哪怕是易怒,也有人愿意去接近。可裴灿这样的人,他们不愿意去靠近。说通俗点,就是城府
太深。
陈贵既然说不出裴灿为何与魔宗扯上关系,林羡鱼便也不再追问,索性问起长安之事。
陈贵听到这个,不由得笑了起来,摇头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戚欢的事情,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