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羡鱼的唤声,浣衣的动作明显的停滞了下,可很快她又提着剑迎了上来。剑锋扫过林羡鱼身侧的时候,双眼微眯,忽而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表情,末了唇角一勾,双眼弯弯笑了下,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她身子向后一翻,长剑后撤,又朝林羡鱼刺了过来。
林羡鱼有些迷茫,可他心中清楚,中了尸毒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表情。正思索间,浣衣的长剑已经到了胸前,他往后急速退去,脚下一踮提气纵起,青海剑上挽出剑花,朝浣衣逼近,却并未用多少内力,而是借机朝一侧掠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一旋,遂即奔着哨声传来的方向追了去。
浣衣见他往那边奔去,提剑也追了上去。可她刚抬脚,就听到身后传来卢宴亭的声音。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音调不高,可是却满含温情。那种温暖,是浣衣一直期待的,想要的。可是她现在听到,却只是微微停顿,却又很快的朝前蹿了出去。
卢宴亭追得急,他倒是不怕林羡鱼会伤着浣衣,是担心浣衣自己没有意识,会伤了自己和林羡鱼。可刚才,他看到了浣衣的那个表情,忽而就明白了一切。可是那一声
声的呼唤,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他知道自己紧张地不止林羡鱼,更让他担忧的,是浣衣。
那吹哨子的人站在远处的屋顶上,穿着一身的黑衫,衣摆上银线绣着两条攀在一起的蛇,风吹着他的衣裳,银色的蛇在月光下浮动着,似是活了一般,扭动着身躯,有些骇人。他的手上戴着手套,看不出材质,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诡异的苍白,似又带着一丝醒目的蓝色。
他的手中握着一只极端的笛子,吹奏之下声音与普通的笛子大不相同,更像是谁在吹口哨。那声音再夜里听着,呜呜咽咽,入耳令人十分地悲痛。
也说不出为什么,林羡鱼看着他的时候,脑海中有个名字闪了过去。他抬头看向了那人,轻声笑了起来,“晚辈林羡鱼,见过毒圣前辈。”
哨声戛然而止,那人双眸落在了林羡鱼身上,微微歪头,继而双眼中迸射出点点星光,笑得诡异。“哦?林羡鱼,秦无垢的徒弟,宿雨国皇族。小小年纪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实属不易。却又为何要管我们这些人的闲事?柳氏一族当年是如何对待宿雨国皇族的,你莫不是忘了?”
宿雨国……皇族……
身后追
来的卢宴亭刚落在屋顶上,便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僵住了。那边落在林羡鱼对面的浣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很快又隐了去。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风从她身上掠了过去,没有带起一丁点的波澜。她竖着耳朵,似乎在等着笛声再起。
林羡鱼转了转手中的青海剑,眯眼笑了起来,摇头道:“苍术先生这是什么话?这东岳天下,哪里还有什么宿雨国皇族?时间之事,一个甲子,便是新的一轮开始。先生是江湖前辈,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晚辈是秦无垢的徒弟,可并非你所说的宿雨国皇族。”
他字字铿锵,将苍术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可是,那几个字落在了卢宴亭耳中,如同惊雷在头顶炸响。他和林羡鱼从小一起长大,只听顾臻无意间提过,林羡鱼的身份不一般。原本也只当他是什么贵族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哪想到……他竟然是宿雨国秦氏一族的后人。
宿雨国秦氏一族在东岳历史上出过好几个明君,秦煦和秦熹兄弟只是其中之一。卢家说在的位置便在原来宿雨国的京都,卢宴亭自然对宿雨国的历史极为熟悉。那日听到关于秦煦兄弟和柳氏结盟的事
情,虽然和他知道的有些不同,可是对于这两个人,他打心眼里是仰慕的。
卢宴亭紧紧盯着林羡鱼,忽而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一个跟自己这么熟识,曾经睡过一张床,盖过一张棉被的人,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可是,卢宴亭心中又有些想笑,这事情秦无垢和林羡鱼竟然瞒了他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