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口处进来一男一女,女子正是林羡鱼差去请人的阿玉,走在她身侧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着了身月白色长衫,衣摆上银线绣着翠竹,行走间似是带着风。他轩眉星目,鼻梁高挺,鼻头微勾,唇角带着笑意,目光穿过众人落在了林羡鱼身上。
就听一声爽朗的笑,男子三两步走到林羡鱼身边,而林羡鱼也已起身迎了上去。男子握住林羡鱼的手,笑得开怀,“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者若不是长安城中有案子,恐怕你也不会来长安吧。你这人啊,找上门来总也没好事。这次竟然问我讨九霄琴……”
林羡鱼眉头一挑,眯眼笑道:“这你可不能怪我,先前我给你去帖请你往京都,你不都给我拒了。这次我可是有正经事。”说着,他看了眼那边的辛白,无奈摇头,“我有个人被辛白小娘子给擒了,这不要斗琴,我又没有带琴在身上,自然得找你了。”
在座的人看到这男子,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就连辛白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这人正是琴师芩渔,此人祖上便是宫中的乐师,而到了芩渔这里,他拒绝了入宫的邀请。在他看来,琴为君子之音,应该是山水之间才有灵气。诸位千百年前那弹奏千古绝唱的两位高
人,只有走遍千山万水,立于尘世间,才能弹奏出属于这天地间的曲子。
他们没想到林羡鱼真的请来了芩渔,还和他关系如此的好。看着两人说笑,又听芩渔给林羡鱼带来了九霄琴,一时间说有人都不淡定了。九霄琴可是几百年前的旧琴,传闻是抚仙宫一位高人所有,琴声是从翻云海海底寻来的旧木,据说千年不腐,琴音通透,可谓世间第一琴。
辛白看着林羡鱼的眼神都变了,方才明明听他说不善此道,可这会儿竟然问芩渔借了九霄琴……她转头看向了那边坐着的紫衣女子,眉宇间有询问之意。紫衣女子含笑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了案几上芬焚香的铜炉。铜炉之上青烟袅袅,淡淡的香气萦绕,沁人心鼻。
芩渔从背上取下九霄琴,交予林羡鱼手中,朗声笑道:“长安城中无雅姑娘琴技一绝,我也好些年没听到你弹琴了。今日,可别让我失望哦。”
林羡鱼捧着九霄琴,笑道:“那我就献丑了。”言罢,看了陆鸿渐一眼,扬了扬下巴,转身往屋檐下那边的案几走去。
陆鸿渐会意,请芩渔落座,亲自为他斟茶。阿青和阿玉两个姑娘家刚才遭遇了那样的事,阿玉胳膊上的伤还未包扎,阿青心疼地扶
着她坐下,拿了陆鸿渐给她的药,细心地帮阿玉清理伤口,上药,而后又给她脸上擦药,全程没有理会其他人。
芩渔似乎很喜欢陆鸿渐,与他闲聊着,眼睛余光留意着庭院中的动静。他慢悠悠地喝着茶,伸手拍了拍陆鸿渐的肩膀,又看向坐在一侧的阿玉和阿青,笑道:“你们应该没有听过他弹琴吧,待会可得仔细听。世人都说,此曲只应天上有,林羡鱼的琴音,可不是谁都能听到的。”
话音方落,就见辛白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朝众人微微俯身施礼,言道:“林掌首今日与无雅斗琴,诸位做个见证,若是林掌首赢了,那边那位小公子便由他带回去,若是他输了,那小公子日后便是我凤凰斋的人了,任由我奴家处置。”
说完话,辛白退到了一侧。无雅向林羡鱼点头,算是打招呼。林羡鱼颌首回应,净手之后落座,手落在九霄琴上,手指一勾,漫漫琴音响起,庭院中顿时鸦雀无声。
九霄琴乃杉木所制,形似蕉叶,斫琴手法极为特殊,因此九霄琴的音质与别的琴大有区别。第一代主人去世后留下了这张琴和琴谱。琴谱中收藏的曲子风格各异,或是雄厚,或低沉,或温暖,又或冷冽。但这些琴谱却都有
一个相似之处,每每尚未到曲意尽处,便转折收束,杳杳隐去,令人遐想。
林羡鱼有幸看过那琴谱,早已记在了心间。他是个心思灵巧之人,早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