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站在门口许久,忽的转身入了屋中,张开双臂将李翠微抱了个满怀。李翠微挣扎了下,泪水滑落,终是放弃了。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屋外寒风起,屋内温暖如春。李翠微轻声啜泣着,伸手紧紧拽着掌柜的衣衫,口中低声念着儿子的名字。
小二轻声叹了口气,拉上了屋门退到了楼下。
李翠微挡住林羡鱼已是抱着必死的心,她只听伏魔司办案向来严谨,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案子有关的人。她后院中同掌柜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撇清两人的关系,好保掌柜一条性命,可她低估了林羡鱼的肚量。林羡鱼不追究,也并非全然与李翠微说的那般。只是眼下尚有许多事情不明,而她所说也无法证实。不过,林羡鱼有自己的考量,话既已出口,自是不会再为难她。
普通的感情,总是如此的简单,记恨又或是原谅,许是只要一个说法,一个公平。可也有些人会因一句话,一些小事而放弃初心,从而落入黑暗之中。人,心中总该一直有光的,即便是深处绝望和危险之中,也能够寻到出路,从而获得新生。
夫妻二人经历今夜之事,虽遇见是别人算计,可感情是真,总也是难舍。掌柜轻轻
拍着李翠微的后背,在她耳畔低声呢喃。“莫怕,莫怕,有我在,你和春儿都不会有事。”说着,却自己哽咽了起来,“这些事……你该早些告诉我的。”
李翠微哭得伤心,使劲地摇头。告诉他,便是将两人都推入了危险中。陈贵那个人心思阴暗,谁知道他会如何对自己的夫君。她心中庆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为情所惑,将自己的身份和知晓的一切告诉自己他。否则,这个时候,他们二人恐怕早已从这长安城中消失。
入了隔壁屋子,薛长夜果然已经醒来,他半个身子耷拉在半空中,伸手似是要取那边桌上的茶碗。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到林羡鱼入屋,忽的就咧嘴笑了起来。“你……你……唉,果然是林掌首啊……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林羡鱼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指着薛长夜,摇头。霍白薰看着两人如此神情,也无奈叹了口气。陆鸿渐上前扶住薛长夜,将他在榻上安置好,朝薛黎招了招手。薛黎将药碗端了过去,又取了碗黄酒。十二和白衣站在屋门处,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于雨虞和柳斜阳两人也跟了过来,在桌前落座。
许久后,林羡鱼止住了笑声
,挑眉,“说吧,薛少卿从京都到长安,到底是为了何事?”说着,唇角勾起,摸着下巴又道:“可别再跟上次一样诓骗我。”
薛长夜喝完了药,口中满是苦涩,伸手扇着风。陆鸿渐将黄酒递了过去,薛长夜眉眼带出笑来,一口气将整碗黄酒饮下,刚赞了一声,谁料霍白薰手一抬,就将一粒药丸飞了过来。
“你先调息,那药可以助你尽快恢复。”
霍白薰淡淡说了句,上前握着薛长夜的手腕,末了点了点头,朝林羡鱼说道:“明日一早我出城寻药,只要能找到药草,便可解了他身上的毒。”
林羡鱼见霍白薰面色略有些白,便道:“你去歇着吧,明日让十二同你一起去。”
霍白薰没有吱声,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和陆鸿渐坐在一起的薛黎,眼睑敛了下,朝他招了招手。薛黎有些奇怪,但还是起了身,跟着她出了屋子。
薛黎跟着霍白薰出了屋子后,屋内有那么片刻的宁静。良久,薛长夜轻声叹息,声音低低。“那个孩子……薛黎……是薛锦之的孩子吧?”
林羡鱼微怔,陆鸿渐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薛长夜摇头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薛锦之……是他的兄长。薛黎的眉
眼像极了薛锦之,金瞳的眼睛天生便是那样,可到了薛黎这儿,平日里与普通无异,那双眼睛只有在着急或者盛怒的时候才会出现金色,薛长夜是见过的,那时候薛黎还在微雨山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