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和于雨虞追出了客栈,立于屋顶上向四周望去。巷子纵横交错,屋舍鳞次栉比,唯有已经西斜的淡淡月光倾洒而下。城中灯火俱灭,寂静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他气得跺脚,一拳挥出,那屋顶上飞檐被他的掌风所袭,“砰”的一声坠落在了院中。
于雨虞愣了愣神,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脚下宅院中的屋门“哐当”一声开了,有人蹿出屋子,斜斜披着件衣衫,朝着半空中大声吼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拆房子呢?”
林羡鱼听到这人的吼声,怔了下,扭头往那边瞧去,就见一角的飞檐上缺了一角。他皱了皱眉头,嘴角抽搐着,翻出些碎银子扔在了院中,拽着于雨虞就跑。
于雨虞暗暗摇头。也难怪林羡鱼会发火了,好不容得知了此事的前因,只要盘问张柏,便也能明白长安之事的一些细节,或许还能知晓陈贵和汾阳楼的下楼,这下倒好,张柏死了,还是被身边的人给杀了。他林羡鱼办案无数,这或许是第一次遇到疑犯在眼皮子底下被杀的,又叫他怎能不气。
于雨虞知道林羡鱼瞒了自己和柳斜阳一些事,也隐约觉得暗中有江湖势力在帮忙。他和白柒所说的那些事,或许在这之前林羡鱼便已从他人口中得知。但,他既然
信任那掌柜,将张柏关在了客栈的柴房而非府衙大牢,可见那掌柜必然是官府的人,又或者曾经是官府的人。可方才院中的情形,他瞧得清楚,明显是这客栈掌柜的夫人与贼人里应外合……这么看来,长安城中的情形远比他们想象中的麻烦。
月光下,曲长亭和十二两人踏月而回。薛黎趴在十二背上,神情厌厌。陆鸿渐跟在曲长亭身旁,走走停停。忽的,陆鸿渐伸手,“咦,那不是师父吗?”话音落,便欢快地伸着手使劲地晃,“师父!”
一脸气闷的林羡鱼听到声音,连忙驻足回头去瞧。见是曲长亭带着陆鸿渐和薛黎回来,身后跟着十二,颇为诧异。可转念一想,他眉头舒展开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曲长亭扑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抱了个满怀,笑眯眯道:“羡哥哥,你们是在等我吗?”
陆鸿渐和薛黎同时歪头,眨着眼睛,一副看戏的神情。果然,林羡鱼脸色一沉,伸手就把曲长亭往外推。谁知曲长亭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脖子,跟喝醉了酒似的,蹭了蹭他的脸颊,挑眉道:“你可别推我,我是带了消息回来的。”说着,回头看了眼于雨虞,忽然就松开了手。
林羡鱼身上一松,就要说曲长亭几句,可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于雨虞面色茫然,并不知众人在笑什么,本想问问林羡鱼此人是谁,这刚一张嘴,就见曲长亭脚下一掠直接扑向了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盯着他看的仔细。
“噗哧!”
众人再也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十二和陆鸿渐跟曲长亭相识的早,都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总也看到觉得顺眼的人就会扑过去,他们可都被扑过。薛黎虽是今日才认识曲长亭,这一路上却都被他抱了数次,便也见怪不怪了。三人年纪差不多大,勾肩搭背地倒也无伤大雅。只是,于雨虞算算年纪也是他们的叔父辈,被曲长亭这么一抱,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于雨虞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有些尴尬地看着林羡鱼,似是向他求救。林羡鱼憋着笑摇头,挑了挑眉,说道:“长亭啊,你可知道你抱着的人是谁?你再不下来,小心他揍你。”
曲长亭仍旧没撒手,脑袋一歪瞧见了于雨虞腰间的佩剑,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下,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熟人的徒弟啊,哎呀,那我更得多抱一会。”说话间,手上更是紧了几分。这下于雨虞更加茫然了,越发好奇这孩子的爹娘又或师父是谁。
曲长亭见于雨虞一头雾水,终于松开了他,摆了摆手道:“我认识那把剑,也认识他的主人。不过,
我师父说了,他的徒弟我不能喊师叔,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