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两名护院眼中有崇拜之意,可想到那些人竟敢在此处劫杀庄主的贵客,心中愤恨,提剑就要追。卢宴亭拦住二人,摇了摇头。“穷寇莫追,还是先带我去见你们庄主吧。”
两名护院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也收起了长剑。两人走在前头领路,总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话。卢宴亭牵着踏霜跟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低低的谈话,心中暗暗发笑。这两人也不知该说心思单纯,还是该说他们傻。不过,让他更好奇的是,有这样下属的薛锦之,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薛公岭较黄县更北,春日方到,风中寒意料峭。草木之间尚能瞧见薄霜,日头映照之下闪着莹莹白光。远山含黛,枯黄与嫩绿,又或连绵的杏花相间,风中夹带着淡淡的桃花香。踏霜似乎心情不错,撒着蹄子一会跑到前头,一会又折回到卢宴亭身边,蹭着他的胳膊,低低嘶鸣。
卢宴亭摸了摸下巴,自打入了这汾阳城,遇到薛家这两个护院,他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这种感觉在方才遇到行刺的时候开始,再到海南剑派程江和程渔两人出现,越发的强烈。可是,没有证据,总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也只能
等见了那薛锦之后,才能下最后的判断。
往前走了一段,卢宴亭快几步追上了那两名护院,伸手拍了下其中一人的肩头,温声道:“两位兄弟,这离微雨山庄还有多远?”说着,略思索了下,又道:“我还不知两位兄弟怎么称呼呢。”
那两人动作一致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同声道:“我们两的名字怕会污了公子的耳朵,公子要是愿意,唤我们阿五和阿七就好。”说完,其中一人指着前头的一处山头,“那边的山顶上就是微雨山庄,应该还有走一个多时辰。”
卢宴亭暗暗乍舌,这看山跑死马,他们两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说是一个多时辰,恐怕走下来可就未必了。思索之下,他朝二人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哦,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用轻功呢?这若是走过去,恐怕天都要黑了。我倒是不急,你们庄主可要等急了。”
阿五和阿七互相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山脉,抿着嘴唇,想了想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是,只是……”阿五扭头扫了眼卢宴亭身边跟着的踏霜,“我们要是施展轻功到了庄内,公子这马……”
卢宴亭笑了起来,“放心
好了,这人不都说‘老马识途’,我这踏霜虽不是老马,可也是匹聪明的马儿。我们只管走自己的,它会自己找过来的。”说罢,伸手拍了拍踏霜的脑袋,在它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踏霜似是真的听懂了他的话,眨了眨眼睛。
放走了踏霜,卢宴亭与阿五和阿七施展轻功直奔微雨山庄。路上,卢宴亭问起微雨山庄少庄主的事。阿五和阿七两人有些疑惑,思索了半晌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据阿五说,薛锦之确实有个儿子,但是很小的时候有次出远门,遇到了刺客与他们走散了,没多久便传回了少庄主身亡的消息。因此事,薛锦之与其夫人性情大变,便也不在江湖上走动。
卢宴亭奇怪,相传薛锦之与其夫人金瞳鹣鲽情深,按说就算是那个孩子死了,也不可能这些年了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但听阿五和阿七的意思,微雨山庄确实没有少庄主。这让卢宴亭心中的疑惑更添了几分,而且他来微雨山庄可并不只是为了薛黎的身世,还有一事他要问,这事关于薛锦之的夫人。
据江湖相关的资料记载,薛锦之乃是天机老人之徒,本也是异族皇室之人,因而发色呈蓝色,五官棱
角较普通人更分明了些。可薛锦之的夫人,却并非中原人士,她是南疆阴月教的祭司。这位金瞳祭司当年可是武林上不可见的美人。
卢宴亭和林羡鱼曾在秦无垢和顾臻那儿见过薛锦之和金瞳的画像。这二人可谓是金童玉女,十分登对。画中的金瞳穿着身夜行衣,一头蓝裹在黑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