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常云。他摩挲着下巴,这人确实有几分眼熟。思索了下,他伸手捏住了常云的下颌,仔细打量了一番,忽地恍然大悟。这个人……在忻城的时候,他见过。当初入白云寨,这人是在白霈身边的。
林羡鱼将包裹放在了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啧”了一声,“人生还真是处处都是意外。没想到白霈身边的人,竟然是海鹤派的大当家。说吧,刚才来的那黑衣人是谁?”
常云喉咙里发出一阵声音,有些惊恐地看着林羡鱼。他的手往前抻着,似是要抓住林羡鱼的衣摆。可是,他的经脉尽断,即使用尽了全力,最终还是未能触碰到。他眼中露出一丝绝望,缓缓阖上了眼睛。
林羡鱼笑了起来,将包裹解开,指着里面装着的五脏六腑,一个个指给常云,末了说道:“他的致命伤是你的兵刃造成的,你却将这一切推给了柳斜阳。莫非,你与柳斜阳和于雨虞有仇?”说这,略微顿了下,又言道:“其实,你不刺那一刀,他也会死。”
霍白薰说过,就算没有常云那致命的一击,这海鹤派的二当家也会因为之前中的那一掌而死。他的心脏在内力的作用下急速缩小,再过个两
日,必然会因心脏供血不足,缺氧而亡。可惜,常云不知道这个,却还是对他动了手。
常云听着林羡鱼的话,眼中星光黯淡了下去,脸色越发惨白。他无力地垂下头去,低声呜咽着,却始终不说一字。那双手攀着石阶,指甲崩掉,青筋乍现,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骇人的血印子。
林羡鱼抬头看向院中躺着的人,他们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们不相信是常云杀了二当家,可是林羡鱼说的有根有据,让他们不得不相信。院落中寂静一片,料峭寒风掠过,只听得常云呜呜咽咽的哭声。
林羡鱼叹了口气,摇头道:“想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若你能将你所知告知一二,我自是能将害你兄弟的人捉住,你也就不用那么愧疚和自责。”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能让你如此狠心,痛下杀手?”
常云的脸上满是泪,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抬头。他的目光中升腾起一丝怨恨,盯着林羡鱼,断断续续道:“林掌首……就算我告诉你,你……你也未必能……能捉住那人。”他自嘲地笑了起来,鲜血从唇角蜿蜒而下,“那人……是白澄。”
白澄?
林羡鱼惊得直接从地上
跳了起来,指着常云,皱眉道:“白澄?常云,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你说他是白澄,你可知白澄筋骨尽断,虽有医圣关啸林医治,也需要半年多的时间休养。我见过那人,他的身形与白澄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常云听到林羡鱼这话,竟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止不住地咳嗽。每咳嗽一声,鲜血便会从口中喷洒而出,落在地面上,斑斑点点。他拼着全身力气挣扎着爬到了那边的柱子旁,依靠着柱子看着院中那些人,笑得越发惨烈,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常云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止住了笑声,脸上毫无生气,摇头道:“林掌首,世人都说你聪明绝顶。可……你竟也被人骗了。那白澄是筋脉尽断,可白家有一味药,可医死人白骨。听着很玄乎,是吧?可我见过。你让关啸林去医治他,可有问过关啸林,白澄的伤是不是真的有你看到的那般严重?”
林羡鱼站在寒风中,思绪打了个结。关啸林去过白云寨之后,确有回信,直说自己托付他之事已办到,并未提及其他。如果常云所说不假,那关啸林为何不说明此事?
常云沉沉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继续说道:“我在白云寨数年,岂会不知他们三兄弟
的事情。那白斐也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他死,是早已注定的事。白箫……也非好惹的主。对了,林掌首恐怕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