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披了件靛蓝色的斗篷,双眼炯炯有神,剑眉星目,是个不可多得的儒雅之人,身上却又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林羡鱼怔了一下,他不过是让沉渊楼的人送信,请辰王的心腹到客栈中一叙,哪想到来的竟然是辰王本人……
辰王微微一笑,朝屋内打量了一眼,声音轻缓,道:“怎么,林掌首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林羡鱼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人请了进去。卢宴亭和燕雪崖起身,向辰王微微颌首,算是打招呼了。辰王倒也不在意这些虚礼,让属下守在门外,随意落座,自己端了一盏温酒,浅浅尝了一口,又笑了起来。
辰王摇了摇头,招呼林羡鱼坐下,声音低低道:“我身上的毒……是我自己下的。”他略微顿了下,淡淡道:“凤鸣城凶案发生之前,我便觉察到身边有奸细,这才以身试险,想要引出那人。果然,那些人终于按耐不住,于昨夜出手了。”
这话说完,林羡鱼三个人顿时都愣住了。辰王给自己下毒……就是为了引出奸细?这也太荒唐了,堂堂皇亲国戚
,一军将领,为了一个奸细,竟然如此的不顾一切?
辰王似是瞧出了三人的疑惑,摆手道:“唉……这事情说来也是逼不得已。你们也知道,我身边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他们跟随我多年,即便是我心有疑虑,能大致猜到是哪几个人有问题,可要确定是谁,确实得费一些功夫,这一招虽然冒险,但很有用。”
林羡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之前柳渊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为了引出身边的探子,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用他的话说,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可以说是“向死而生”。他心中腹诽,这柳家的人,拿自己性命冒险的该不会是遗传吧?
辰王又饮了一口酒,忽而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今夜便启程回京都吧,我怀疑朝中有人要对我那侄儿不利。”说着,伸手拍了拍林羡鱼和卢宴亭的肩膀,“你们二人,可得替我好好保护他。”
说完这话,辰王将杯中残酒饮尽,给林羡鱼手中塞了一样东西,便起身朝门外走去。林羡鱼和卢宴亭发愣,等再抬头的时候,辰王早已不见了踪影。
燕雪崖更是一脸吃惊,没想到沉渊楼查来查去,竟然让这辰王给蒙骗了过去。这皇室中人的心思,果然满满的都是算计和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