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雨看着陆鸿渐那双微红的眼睛,那里清澈如水,如宝石一般闪烁着光芒,有不舍,有坚定。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陆鸿渐的脑袋,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人生在世,聚散离合,你要学会去适应。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她这了眨眼睛,从身后摸出一把长剑来,塞到了陆鸿渐手中。
柳星沉和林羡鱼都愣住了。那把剑……是秦思雨成名时所用的佩剑——落星。这落星剑并不在兵器排行榜上,但江湖人却都识得它。这把剑长三尺三寸,重五斤二两,乃是天外陨铁和长海海底的寒铁所铸。此剑出自铸剑师柏越之手,乃是柏辰的祖先。剑铸成那夜,满天星子璀璨,剑刃之上更是有自然形成的浩瀚星辰,若是以内力催发,剑气便似秋夜清风中漫天星辰,因此取名落星剑。
见秦思雨将落星剑送给了陆鸿渐,柳星沉自是惊讶。当然她在无虞山学成,本想问秦思雨讨落星剑,可秦思雨说,这把剑并不适合她。后来,秦思雨寻了柏家的人,特意为她铸造了星沉剑。论起来,这落星剑和星沉剑应属于双剑,只是星沉剑更为霸道凌厉,落星剑则更为淡泊潇洒。
秦思雨将落星剑给陆鸿渐,其实也有自己的用意。这个孩
子身上背负的太多,如果不能做到淡泊,恐怕日后必会因为此事而陷入心魔。有人说,这人心本恶,长大后要成为怎样的人,与他生活的环境遇到的人有关。有人生来为恶,有人则因经历了一些无法释怀的事而迷失自我。
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看着陆鸿渐最后因此事成为恶人。秦思雨在陆鸿渐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这把剑名为落星,清风朗月,满天星子,是为这世间最美的景色。你,配得上。”
说完这话,秦思雨站了起来,朝柳星沉招了招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两道红影从屋脊上掠了出去,眨眼的功夫,白茫茫的天地间,便也只能看到两个逐渐消失的红点。
陆鸿渐侧身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抚摸着手中的落星剑,眼眸之中神情不明。许久,他朝长街上看了去,林羡鱼和霍白薰正抬头打量着,一个眼中满是赞许,一个眼中有疼惜。他微微垂了下眼睑,起身紧紧抱着落星剑,唇角绽开一丝笑意。“我没事。”
林羡鱼纵身跃上屋脊,将陆鸿渐抱起,一个优雅的旋转,又落在了长街上,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笑道:“我的徒弟,肯定不差。”说完,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有心事就要说
出来,想不明白的,也可以说。但,你再大一些,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要你自己去承受,无论是什么结果。”
陆鸿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很好,师父所做的事,是为了百姓,为了东岳的安定,为大局着想。虽说这世上的人大多自私,可,有些事情,是有底线的。他们做错了事,是他们选错了路。正如师父所言,这结果,是他们该承受的。”
林羡鱼“啧”了声,苦笑着摇头。这孩子却是让人心疼,这些大道理,他这么大的时候,哪里知道。出江湖那会,也只想着能够仗剑天涯,惩奸除恶,可惜却忽略了东岳的律法。直到后来入伏魔司,他一瞬间才明白了许多事。人生于世,有许多的人和事,需要取舍。
林羡鱼转身朝黄泉楼那边看了过去,江潮生早已不知去向。先前还热闹的长街,此刻又变得冷冷清清,放佛之前出现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他们的幻觉。
林羡鱼摆了摆手,揽雀和虞北他们带着人冲进了黄泉楼中,他们这些人哪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可进去的瞬间,一股凉意从心中升腾而起,周身的血液如同结了冰一般,胸口处紧锁,口干舌燥。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个如同雕
塑,石化在了当场。
堂中十九个做度母装扮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全身结了厚厚一层冰霜,身下鲜血已经凝固。云渺持剑指着云珞,全身硬邦邦的,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