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没有责怪陈轩和陈澜二人,毕竟他们对查案只是甚少,而在许多时候,一句无意的话,或者不经意的动作,都将成为破案的关键。
林羡鱼仔细询问了二人,将提及此事那人的样貌暗暗记在了心中。末了,他笑眯眯道:“今夜,你们都去听戏吧。”
几人都愣在了当场,一个个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要让他们去听戏。
林羡鱼将方才在街上的事与众人说了下,又朝沉渊楼的几人招了招手,言道:“你们去告诉雪崖一声,花农的事必须彻查。”
在林羡鱼看来,陈轩和陈澜提到的这件事并非是无稽之谈。这世上总是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可若是所有的巧合都凑到了一起,那便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
这个失踪的花农,极有可能就是给他们送信的人,而这个人必然知道一些关于黄泉渡的事情。无论他是敌是友,对凤鸣城的案子而言,都是益事。
安排妥当后,林羡鱼便回了屋中歇息。霍白薰坐在院中仔细翻着典籍,卢宴亭和紫羽两个人茫然地望着院角的一枝迎春。
雨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吹打着枝上的金黄,花瓣坠落,湿湿黏黏地站在地上。林羡鱼听着屋外的风雨声,睡得迷迷糊糊。
也不知是近日太疲累的缘故,还是过于兴奋,就连梦中都似乎在与人缠斗。忽的,画面一转,眼前竟是一桌酒菜,
秦无雁和卢宴亭等人正笑着给他杯中添酒。
檐下,柳渊斜斜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酒盏。那半张脸上带着笑意,而远处的宫人提着宫灯在檐下穿梭。似乎……那边的墙角里有东西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丁点白色的光芒。
很细……很锋利……这是林羡鱼的直观感觉。睡梦中的他挣扎着身子,想要走近去看清楚,可是似乎那张椅子上有着无形的压力,将他捆绑在那儿无法动弹。
林羡鱼沉沉吸了一口气,往旁边看去。方才还巧笑盼兮地秦无雁和霍白薰,却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而桌上的杯盏之中,鲜红如血地曼珠沙华肆意地生长,不断地往外蔓延。
很快……他的周身,以致于整个屋子内,似乎都变成了汪洋大海,那红色的花,在料峭的春风中摇摆着身姿,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香味。
林羡鱼缓缓阖上了眼睛,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是在做梦,柳渊在京都,而他在凤鸣城。可是,檐下站着的柳渊缓缓回过身来,声音轻缓,“阿羡,东风起了,你该回帝宫了。”
柳渊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虚无缥缈间,听得人背上发寒。林羡鱼竭力地摇头,柳渊从来不会这样讲话。
那白色的幽芒……似乎是天蚕丝……
“呼!”
林羡鱼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僵直地坐在床榻上,徒然地望着四周。又细又密的春雨从窗
户飘了进来,落在了窗前的桌上,打湿了铺开的纸笺。
额头上不断有汗珠落了下来,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浸透。林羡鱼呆呆地坐在那,思索着方才那个梦,心揪在了一起。自忻城的案子开始,似乎所有的案件中都有天蚕丝出现。
可是,柳渊和裴冀来信,不是说帝宫之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那些人是真的要谋逆,与天蚕丝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林羡鱼腾的一下从床榻上跳了下来,随手拽了件外衣披上,出门时却与卢宴亭撞了个满怀。他脚下有些踉跄,幸而卢宴亭一把扯住了他。
卢宴亭蹙眉,扯着袖子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奇怪道:“你这惊慌失措的,是怎么了?”
林羡鱼大口地喘着气,用力地抓着卢宴亭的胳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一遍一遍说道:“柳渊有危险,我要尽快回帝都。”
卢宴亭眉头拧在了一起,一把将他按到墙壁上,沉眉道:“柳渊在帝宫中有裴冀和伏魔司的人守着,怎么会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