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长街,在午饭过后瞬间热闹了起来。一处高楼上,一人坐在窗前看着街上的行人,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阴郁。手中的杯盏中盛着的玉酿轻微荡漾,散着绵长的香气。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边空无一人的屋顶上,声音轻缓,听着却又让人忍不住发寒。“伏魔司近来似乎挺闲,那便给林羡鱼找点事做吧。”
身后站着的那人俯身,“少主想如何做?”
年轻人眸子里泛起了笑意,眉头扬了起来,“伏魔司这些年来四处查案,若是他们的人是凶手,你觉得林羡鱼会如何做?”
身后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点头道:“少主果然心思缜密,属下这便去安排。”言罢,急匆匆出了屋子,往楼下去了。
年轻人的目光穿过重重楼阁,望向远处起伏连绵的山脉。春日里山野烂漫,云雾缭绕间,似是仙境,鼻间遥遥有花香被风吹拂着,飘了过来。
年轻人眼眸微阖,浅浅饮了一口酒。店小二上楼来的时候,就觉得耳畔风声掠过,似是有衣袖从脸颊上拂过,回头时就见那人已从酒肆的门口飘了出去,留下一抹青色的衣角。
林羡鱼在巷子里慢悠悠地走着,久违的那种感觉又再次涌上了心头。似乎,黑暗中有一双阴冷的眸子,一直在盯着他,想要看穿他的心思,将他看个透彻。
林羡鱼只觉脊背上发凉,却未停下脚步,一直向前走去。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了,他才又折回,走到了燕雪崖说的棺材铺
前。
这条巷子并不在正街上,十分僻静。巷子里没有人,两边的墙壁挡住了落下的日头,行走在中间略有些凉意。棺材铺门前挂着牌子,被料峭的春风吹得歪歪斜斜。
棺材铺的门是开着的,柜台后方一男子埋头提笔不知在书写什么。林羡鱼抬脚跨了进去,那人听到声音抬头,“客官要什么样的棺材,梨花木还是楠木,我这儿都有。”
林羡鱼微微一笑,声音清浅,“有新的梨花木棺材吗?我想置办三副。”
那人一听林羡鱼要三副梨花木的棺材,顿时来了精神,当即放下手中的笔,合上了册子,放置好之后迎了出来,“有有有,客官要先去看看吗?另外,我这铺子包管所有的丧葬事宜,客官是否也需要?”
林羡鱼伸手,掌心翻出沉渊令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点头道:“如此甚好,便也不用我再到处去找人了。不知那梨花木的棺材,可在后院?”
那人见着沉渊令颇为诧异,又仔细看了一眼林羡鱼,心中有些疑惑。这人年纪轻轻,但感觉得出来,他内力颇高,功夫不差。沉渊楼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却又笑道:“当然,公子请随我来。”言毕,领着林羡鱼穿过小门,往后院中走去。到拐角的地方,他轻声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林羡鱼微微眯眼,“林羡鱼。”说完,抬脚上了台阶,顺着长廊往后院拐去。
那人低低念了几遍他的名
字,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回过神来,望着林羡鱼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却又很快追了上去。
两人至后院,林羡鱼与他一边翻看那梨花木的棺材,一边低声道:“安排十人到风远客栈,这棺材也送过去,其余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那人连忙点头,不敢有半点的怠慢,藏在身后的手暗暗摆了下,当即那些已经隐藏在暗处的人又回到了原处。有丫鬟奉了茶上来,却有意无意地去试探林羡鱼的功夫。
林羡鱼暗暗发笑,这沉渊楼的人确实谨慎。眼前这人不过是燕雪崖的一个属下,做事竟也如此的滴水不漏,虽自己已表明身份,他却仍旧不放心。
林羡鱼没与他计较,只叫他尽快安排妥当,且特意叮嘱他,若是没有自己和燕雪崖的命令,不可擅自与他们联系,以免暴露身份。
林羡鱼前脚回了客栈,后脚那些人便到了。他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