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眼神眯了眯,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古怪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
他和楚风客栈的掌柜都是普通百姓,当然不懂功夫。就只当那人是上山有事,但这事情肯定有古怪。可是这些事又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为了避免麻烦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事情。
那人在楚风客栈住了七天,每天都是如此,掌柜的提心吊胆,但看他又安然无恙,后来也就放下心来了,每日照常给那屋中送吃食送水。
陈老头偶尔会找掌柜的喝酒,掌柜的总是觉得那人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哪儿有问题。这九天的时候,那人早上没有出去。
陈老头到了客栈,掌柜的正在柜台里算账。他向掌柜打了声招呼,就坐在堂中要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陈年佳酿。
那会儿客栈里有不少的酒客,大家天南地北的就聊了起来。陈老头正听旁边一个过路的江湖人说江湖趣事,抬头就看到那人下了楼。
那个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就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精神不济,走路也有些不稳当,要不是扶着栏杆,好几次差点在楼梯上摔着。
楼梯旁坐着的人见这情形,就上前扶了一把,把那人扶到了桌前。掌柜的也没想起他的,就给他送了些热的吃食。
那人坐在那儿,喝了些热汤之后总算
是缓了过来,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陈老头年纪最大,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心里有疑惑,也就往那人旁边挪了挪,与他搭讪。
听那人的口音好像是北境一带的,说话时语速很慢。“我是来寻亲的,可是找了好多天了,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这镇上有没有宅子卖的?”
客栈里的酒客一听他要买宅子,就七嘴八舌地给他介绍了起来。陈老头和掌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想到他每天晚上出去的事,就猜想他会不会是出去找人的。
说着说着,有人就看向了陈老头,“陈爷爷,你家巷子旁边不是有个宅子是空的吗?那家人之前把卖宅子的事托付给你了……”
确实有这么个事,陈老头隔壁的院子已经空置了一年了。那家主人和陈老头是朋友,因老家有急事就先走了,卖宅子的事就请陈老头帮忙。
陈老头仔细问了那人的要求,那人却说他没有要求,只要能在风雨镇落脚,好方便他日后找寻亲人。说着话,他还从包裹里翻出一些平时用的药,分给了当时在客栈里的人。
大家这才知道这人会医术,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医者和药师还是有区别的。他给的药都是上好的药材制成了,顺便还帮几个老人诊了脉,开了药方。
风雨镇上百姓不多,平常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
都要跑到城里去找大夫,远且不说,还耽误工夫,这会儿镇上要来个懂医术的,大家当然欢喜的很。
陈老头见那人言谈举止颇为儒雅,除了之前举止有些怪异之外,思索再三便带着那人去看了友人的宅子。那人在那边前前后后瞧了一番之后,表示很满意这宅子,当下就付了钱。
他付的价钱比友人定下的价格高了一些,陈老头不愿意收多余的银票,但那人说陈老头这一年帮忙看着这宅院没功劳也有苦劳,那多出来的算是报酬。
陈老头也就安心收下了,把银子存进了越州城的一家钱庄,给友人去了信,并说明了银子的事情,让他们自行在那边的钱庄提钱。
那人在风雨镇住下之后,就开了个药铺。平日里和周围的邻居关系处的也挺好,大家平常看到他,基本上都是采药回来,不然就是在镇上四处跑,为他人诊病。
陈老头原本还有些担心,可时间长了他发现这人心挺好的。风雨镇上也有穷人,有些是在揭不开锅的,他连诊金都不收,还无偿给熬药,直到对方痊愈为止。
镇上的百姓提起这个人都赞口不绝,也就常有人给他家送东西,吃食也好,水果也罢,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