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雀听了霍白薰的话去送药,就看到崔澜拿着个茶盏的碎片朝自己手腕上划了去,他惊慌失措之下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崔澜身子虚弱被他一拽,一个趔趄倒在了揽雀怀里。揽雀脸颊上一红,慌忙伸手去推,可不想这一推又出了事。
就听得耳畔崔澜一声尖叫,接着他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以为崔澜出事纷纷跑了过来。
揽雀抬头的时候,就见屋门口挤满了人,一个个眨着眼睛,瞧着他和崔澜。虞北和魏知州两个人更是笑得莫名其妙。
碗中的药早撒了出来,满屋子的药味。崔澜散着发髻,趴在揽雀身上,耳根和脖子红了一片。揽雀脸颊上的肌肉抽搐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后来的两天里,崔澜一直在府衙之中待着,霍白薰给她开药调理身子。用霍白薰的话说,这阴阳和合散虽然能得一时欢愉,但极为损伤五脏六腑,需得用心调养。
崔澜听过霍白薰的名头,当然是信她的。在府衙的几日,这药当然都是揽雀送过来的,可每次揽雀送药总是放在门口,就匆忙跑开了。
崔澜离开的那天早上,揽雀去送最后一碗药。他把药放在门口之后,又觉得那天的事情怪自己没能及时发现问题,这才导致让那贼人跑了,还差点毁了崔澜的清誉,
心里过意不去,就站在门外同崔澜说了几句话。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吱呀”一声崔澜拉开了屋门,静静地站在那里,瞧了眼地上的药碗之后,垂下头去,睫毛闪动着,声音低低道:“你若觉得心中有愧,我这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揽雀自打入伏魔司,整日里都跟着林羡鱼查案,根本无暇谈那些风花雪月之事,对男女之事虽然也有些了解,可到现在也未曾对哪个女子动过心,当然也没有人与他诉过情意。
揽雀挠了挠鬓角,也不敢看崔澜的眼睛,低声道:“姑娘尽管说,只要是我揽雀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崔澜往前踏出一步,凑近了一些,敛了敛眸子,声音温软,“公子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便娶了我。如此一来,我既能保住清白,公子也不用再心中有愧。”
揽雀当时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掉了,身子一动之下一脚踹在了那药碗上。回头的时候,就看到玄羽卫和邢罹等人站在院中,动作一致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林羡鱼听到这里,顿时笑得前俯后仰,终于明白了为何揽雀要跑。但是,他又有些想不明白,崔澜既然要揽雀娶她,这本来是好事,揽雀躲什么?
揽雀红着脸,闷闷道:“大人你都还没成亲呢,我……怎么能……”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
林羡鱼一声怒吼,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瞪着他,声音沉得让人发慌,“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一旁站着的虞北和魏知州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两人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末了,止住笑声,彼此看了一眼之后,又再次大声笑了起来。
许久之后,林羡鱼放开揽雀,仔细看了下眼前的残砖瓦砾,眨了眨眼睛问揽雀,“那黑衣人这两天没有出现吗?”
揽雀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待气喘匀了,点头。自那天白漪箩瞧见那影子之后,这两天玄羽卫在城中就再也没看到那人的踪迹,就连徐家也十分的安静。
林羡鱼仰头望了眼天空,忽然拍了拍揽雀的肩膀,翘起唇角,挑眉笑道:“越州崔家,据说祖上也曾是朝中大员,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想来那崔澜性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完,林羡鱼回头看向虞北,“虞公子,劳烦你带路,我要去崔家提亲。”
提亲!
揽雀一下子傻了眼,慌忙跑到林羡鱼跟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五官拧在了一起,央求道:“老大,你可别啊,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