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屋顶,卢宴亭盯着脚下的青石砖。忽的,两人又到了屋
中,顺着墙壁一点点摸了过去。
这间屋子是方宅后院的一间书房,屋中的书架上随意摆放着几本书籍,桌案上还有一幅尚未画完的画。砚台上的墨已干,窗台上的兰花早已枯萎。
林羡鱼走到桌前瞧了一眼画,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伸手拂去画上的灰尘,忽而手有些僵。那画与徐记送到府衙的那幅画一样,只是多了个人。
画中的人站在那棵鬼手藤之下,着了身白衣,似有风吹过,拂动着他的衣摆。腰间缀着一块红玉佩,穗子飞扬。
男子身子颀长,负手而立,因而看不到面容。单看此人的气质,应该是个年轻公子,样貌应该不差。
林羡鱼盯着那画瞧了半晌,这画工和画技与他认识的方怀有些相似之处,但究其细节,又有些差别。方怀的画胜在意境,而这幅画却重在写实。
卢宴亭摸索了半天墙壁,忽然盯着屋顶看了起来,有些奇怪地嘟囔道:“阿羡啊,这屋子的怎么这么奇怪呢,你看这房梁是不是偏右了点?”
林羡鱼听到这话也仰脸去看。卢宴亭确实没说错,这书房的横梁往右边偏了一点。世人造物,讲究对称,更何况屋子若是横梁不在当中,极易坍塌。
林羡鱼思索了下,忽然向左边的墙壁看了去。他放下手中的画,抬脚
在屋内顺着墙壁走了一圈,丈量之下果然发现了蹊跷。
书房是坐北朝南的。书架和书案等物皆在左边,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雪后初晴图,红梅暗香隐隐,远山隐于云雾之中。右边是四扇窗户,窗户下置着椅子,椅子旁边摆着凳几,上置花盆。
林羡鱼摸着下巴,走到了书案后挂着画的那面墙跟前,卢宴亭也跟了过来,两人同时盯着那面墙。许久之后,互相看了眼,伸手去拽那幅画。
画拿了下来,林羡鱼心中疑惑更加重了。按理说,若是这幅画一直挂在墙上,此处又许久没有人收拾,这墙面上应该会留下灰尘印记。
可画后的这面墙上,有灰尘印记是没错,但仔细看,这印子顶多也就三四个月之内留下的。再看地面,他们二人在屋中走了这么久,地上的脚印却很浅。
林羡鱼将画扔在了书案上,伸手去摸那墙壁。摸了一下收回了手,愣了半晌之后,又伸手再摸了一下,摸完又揉着自己的脸颊,朝卢宴亭眨了眨眼睛。
卢宴亭见他这神情,也伸手摸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阿羡,这墙面怎得跟缎子似的?”
林羡鱼也正疑惑这事呢,他刚才去摸那墙,触手顺滑,可不就跟那蚕丝段一样嘛。忽的,他转身从桌上拿起根毛笔,对着墙壁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