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天空阴沉沉的,乌云重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寒风肆掠,吹得街边的树木东倒西歪,枯叶纷纷坠地,似断线的纸鸢。
宿醉的结果,便是头疼。
林羡鱼懒懒地趴在床上,望着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窗户,烦躁地抓着被子,捂头,翻身,又踢开。如此反复多次,他揉着脑袋从床上蹦了起来。
玄羽卫昨夜在客栈外头守着,这会儿趴在屋顶上打着盹,谁知一个没留神就顺着屋顶向下滑去。一道人影蹿起而起,手一伸揽住那人的腰往上一提,轻巧地落在了屋脊上。
那玄羽卫哪还有半点困意,浑身一哆嗦,“大人。”
林羡鱼拍了拍衣袖上沾惹的泥土,摆了摆手,轻飘飘落在了院内,“困了就去屋里睡,摔着了我可不会给你药费。”
一众玄羽卫纷纷打了个激灵,望廊下那边瞧了去,就见霍白薰手中捧着个白瓷碗,无语地斜了林羡鱼一眼,转身推开了邢罹的屋门。
林羡鱼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巴,心中思索道:好像也对,摔坏了确实不用多给医药费,毕竟身边还有个神医呢。
揽雀从外头走了回来,见林羡鱼站在廊下若有所思,连忙提壶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又凑到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林羡鱼听完眉头紧蹙,
疑惑道:“你可看清楚了?”
揽雀点头。他刚才上街的时候,看到了游炽和李云耀。与他二人一起的,还有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翩翩书生模样,另一个倒是一身贵气。
揽雀寻思着,这四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凉山城,那两人肯定身份不一般,便找了个人来问,才得知那两男子是贪阆庄的人,至于是何身份却没人知道。
林羡鱼让揽雀仔细描述了下那两人的长相,听完之后略作思索,忽而冷笑了声,朝揽雀摆了摆手,“去,把贪阆庄那边的探子撤回来。”
揽雀不知他这是何意,想要询问,可一思索林羡鱼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便喝了杯热茶,又出了客栈往贪阆庄方向奔去了。
游炽和李云耀身份不同,能够陪着他们一起出门的人必然身份也不低。贪阆庄两位庄主行踪神秘,可那也得看对方是谁。
林羡鱼猜测揽雀看到的那二人应该就是贪阆庄的二位庄主——妙盛和妙尘。只是,眼下这境况,他们二人怎得就露了面?
正思索间,就听屋顶上玄羽卫低低笑了一声。林羡鱼抬头,就见秦无雁抱着剑站在院墙上,一身水绿色长衫随风飘荡,衣摆上的绣花如同烟花般绚烂流动。
她脸上有一丝愠色,可偏偏那衣裳的颜色衬得多了几
分娇嗔。纱衣雪笼烟叠,轻处薄亮透雪,看得久了,竟好似这沉闷的天空云雾散开,多了氤氲烟霞。
秦无雁从墙头上跳了下去落在林羡鱼身侧,从他手中夺过杯盏,轻轻抿了口,皱眉道:“林羡鱼,你这喝的什么啊,这么酸!”
林羡鱼也是无奈,那杯中之物是揽雀今早煮的醒酒汤,方才给了自己一盏,又给江南城等人各送去了一盏。自己这才喝了一口,就被她给夺了去,能不酸吗?
秦无雁正要发作,却又皱起了眉头,凑到林羡鱼身边闻了闻,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林羡鱼,这个时候你宿醉,就不怕在梦里被人给大卸八块?”
林羡鱼被她唠叨地有些头疼,赶紧晃了晃手,让她有事说事。
秦无雁却往桌边一坐,重新倒了杯热茶漱了口,这才说道:“我是来告诉你,江紫衣我已经交给宋大人了,我也得回沧澜城去了。”
回……沧澜城?
林羡鱼哑然,他本以为秦无雁到此还有别的目的,怎么的竟真的只是为了捉江紫衣而来?可不等他说话,秦无雁已起身,有些别扭地走到他身边,朝他手里塞了样东西,便跃上墙头,跑了。
林羡鱼低头往怀里看去,就见手中多了一个福禄葫芦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