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还早,众人都未歇息,荀琦还没动静。林羡鱼和柳追月出去后在那边巷子转了一圈就又折了回来,藏在府衙的屋顶上,听着院中白霈和宋微的谈话。
白霈说自己此来是为苍龙令,他给宋微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宋微静静听着,未打断他。宗明趴在宋微怀里打着哈欠,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十多年前,东岳新帝登基朝堂动荡,外敌环伺,可谓内忧外患。北境遭遇近百年最严重的一次干旱,田地崩裂,河水/干涸。
干旱之时死了不少百姓,大旱之后便是瘟疫。白家散尽家财却并未挽回多少人的性命,而家中数百人有大半也染上了瘟疫。白家家主将为保白霈三人性命,将他们送出了北境。
白霈带着两个弟弟一路从北境逃荒至西南,最后在宸州落脚。三人在家中时有师父教导学了些拳脚功夫,倒也很快在宸州站住了脚。
白霈白日里在码头那边做事,白斐在一家书院做夫子,而白澄年幼,便也常常跟着白斐去书院。那半年的时光,他们只想着果腹,却也过得自在安稳。
乱世终于过去,白霈也积攒了些银钱,打算做点小买卖。那日他是最后一次去码头,那批运送的物品是丝绸,东家差他和几个人去清点。
货到码头的时候,夕阳西垂,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白霈和几人清点完了货
物,夜幕已经落下。他本打算去与几人吃酒,谁料走到半路想起方才把给白澄的礼物忘在了码头,便折回去拿。
走到码头的时候,白霈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本清点过的货物竟然多了一箱。他心中纳闷就走近了去看,这才发现那个箱子与装丝绸的根本不一样。
那箱子通体黑色,缝隙里正在往外滴着水。白霈吸了吸鼻子,觉得那气味有些奇怪,就伸手去摸了下箱子边缘。水沾在手指上有些黏糊,他闻了一下,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说到这里,白霈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摇头道:“也怪我好奇心太重,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我们三兄弟今日落到这地步。”
宋微和趴在屋顶上偷听的几个人立刻就明白了,那箱子缝隙里往外滴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血。
白霈发现那滴落的是血之后,便想离开,可目光落在箱子上,竟发现那箱子在动,似乎还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白霈眉头拧在了一起,心想若是个人在里面,肯定是受了伤了。想着救人要紧就掀开了箱盖。只见箱子里躺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脸上蒙着面纱,衣衫上有几处破口,露在外面的手上满是鲜血。
他的双手放在胸前,紧紧抱着一个木盒子。
白霈想着把那人从箱子里搬出来,可手刚碰到那人的肩膀,就觉得一股寒气自面门而来,那人陡然睁开了双眼
,而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剑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霈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向那人解释自己是想救他。黑衣人眸光微闪,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收起了长剑,攀住了白霈的胳膊。
白霈本打算送他去医馆,可黑衣人却说自己受伤不能让他人知晓,说了几样草药的名字,让白霈去宸州边上的山中去采。
白斐回来的时候见到了那黑衣人,觉得他不像是好人,跟正在煎药的白霈商量,要把那人送去府衙,因此两人还发生了口角,白斐一气之下去了书院住。
那人伤好之后,恰好白斐和白澄归来。三人都不是那人的对手,被他绑在了屋中。白霈当时很是后悔,可为了活命也只能求饶,那人却说他不想要三人的命。
正当白霈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人将随身携带的木盒交给了白霈,并且拿出了一块玉佩。他说,只要白氏三兄弟保护好这盒中之物,便可凭着那块玉佩在宸州最大的钱庄提取二十万两白银。
至于那盒中之物,他会回来取。若是白霈将此物丢失,又或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