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鱼抬头望去,就见清枫河横于眼前,河水湍急,有水花激起落在清枫桥上,复又滚落。
清枫桥说是桥,实际上只是埋于河水中的方石墩。每个石墩之间有一定的距离,河水打桥中间流过,石墩四周生了苔藓。
胯下的踏雪嘶鸣一声,林羡鱼拍了拍它的脑袋,打马向前。揽雀跟在身后,一前一后往对面走去。谁料,才过了两个石墩,就听到河对面传来一声喝声。
林羡鱼微微眯眼,就见河岸边上站着白云寨的弟子,各个手持兵刃,怒视着他和揽雀。站在最前头的正是白澄。
白澄一只胳膊缠着白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有人端着茶递到他的嘴边。他啜了一口,抬头看向林羡鱼,眼底带着一丝嘲讽,可那脸色却有些灰白。
林羡鱼心中发笑,堂堂白云寨三当家被一个女子废了条胳膊,竟还如此张狂。方才那声怒喝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的,听得出内力又精进了几分。
林羡鱼悠悠扬起马鞭,踏雪似是读懂了主人的意思,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奔着对面而去。揽雀紧随其后,肩上扛着大刀,一脸悠闲。
白云寨的弟子看到这二人,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可一想到昨日在衙门口就连白澄都吃了个哑巴亏,也
不敢造次,只是作势晃动着手中的兵刃。
林羡鱼下了马,侃侃往白澄眼前一站,言道:“白三当家,莫不是知道我要来,特在此迎接?”
本来被霍白薰废了一条胳膊,如今又被林羡鱼嘲笑,白澄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烧起来,腾得起了身,与林羡鱼四目相对,一手按在了腰间的兵刃上。
林羡鱼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摇头,看着身后的半山腰上,轻声笑道:“你最好压压火,这袭击朝廷命官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澄被他压制,登时觉得那边肩头似是压着一块重石,怎么都抬不起来,哪还敢再说话,顿时偃旗息鼓,却又心有不甘,狠狠瞪着林羡鱼。
林羡鱼微微勾起了唇角,向远处招了招手,掠过白澄,朝白云寨的山门走了去。揽雀歪头看了白澄一眼,唇角扯出个冷笑,摇了摇头紧追林羡鱼去了。
白云寨的山门内走出一身形颀长的中年汉子,头戴儒巾,身着绀蓝色长袍,腰间白玉带钩,胯边戴着白玉佩,手中握着一把扇子,轻轻摇晃着。
这人天庭饱满,眉如刀削,一双眼睛聚满精光,鼻头微勾,双唇略厚。鬓角两边青筋突起,握着扇子的手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个内家高手。
林羡鱼微微颌首,
“白大当家。”
此人正是白云寨的大当家白霈。昨日白澄带人去府衙之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白澄回去后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便料想着今日林羡鱼会上白云寨,就安排了人在等着。
可他没想到,一个没留神白澄带人出了白云寨,抢先一步到了清枫桥,还差点和林羡鱼再次冲突。
白霈向林羡鱼施礼,又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白澄,面色略有些不自在,言道:“我这三弟性子有些冲动,还请林掌首莫怪。”
林羡鱼笑了笑,摆手道:“无妨,我今日前来,是想请白大当家行个方便,将白二当家白斐的尸体送到府衙,协助我等查案。”
白霈没料到林羡鱼如此直白,却也没立即答应,只做了个请的姿势,“林掌首既然到了白云寨,还请赏白某些薄面,进寨一叙。”
林羡鱼来之前就已想到了各种可能,也料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将白斐的尸体带回衙门,甚至也想过,白霈会因为这个与自己冲突。可此刻看白霈的神情,却没有半点的悲伤和为难。
与白霈入了白云寨,林羡鱼打量着四周的情形,不得不赞叹这白云寨建的巧妙。寨子中的屋子都是依山而建,从半山腰到山顶,几乎都是木质的屋子。屋子隐在
瀑布后,却并不潮湿,显然是精心设计的。
白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