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给他的姐姐磕了三个头。
最后一个头磕到地上一直都没有起来,白鹤染看到他双肩在剧烈地抖动,明显是哭得太厉害。想上前去劝一劝,还不等挪动脚步,孟书玉就已经不哭了。
不哭是不哭了,却说起话来,他直起身子,往前跪走了两步,伸手去摸墓碑上刻着的孟书和三个字,喃喃地道:“姐,小时候你总跟我抢好吃的,每次娘都是向着你,父亲虽偶尔也会向着我一些,但说到底他是更疼娘的,所以还是你更受宠。我那时候以为自己不讨家里人喜欢,很是郁闷了一段时日。后来有一次我和外面的孩子打架,你义务反顾地冲上去替我打跑了那些坏小子,再抱着我跑回家中,不停地哄我说别哭别哭,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我当时觉得你很厉害,有个这样的姐姐以后我就什么都不会怕了。可是直到过了好几年,我长大了些娘才对我说,那一次你被人打伤了后背,抱我回来时,背上全都是血。”
孟书玉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看过你背上的疤,很吓人的一道子,很多年都没有退下去。爹说虽然在家里抢吃抢穿打打闹闹,但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只要踏出了这个府门,咱们就必须得一致
对外,谁挨欺负了,另一个都是要去拼命的。我从那时起才明白,这个家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我们彼此也是责任。
娘跟我说,等将来姐姐出嫁了,是要家里兄弟背着出门的。我总笑你说爱骑马的女人会嫁不出去,可是你也总说你之所以不嫁,是想先看着我把媳妇儿娶进门来,确定了媳妇儿对我是真的好,才能安心的嫁出去。可是姐姐,我还没有娶妻,你怎么就走了?姐,我始终记得父亲的话,谁欺负我们,剩下没被欺负的那个都是要去拼命的,所以我会为你拼命,不管是谁杀了你,即使他是天王老子,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他说到这里,抹了把眼泪,回头看了白鹤染一眼,又道:“姐,你的头被送回来的那一日,娘就病了。父亲请遍了凤乡城里所有的名医,全都治不好。大夫说她是受了刺激傻掉了,所以她现在只记得你最后一次离开凤乡城往鲜于去探亲的事,后面的就全忘了。忘了你的死,忘了你的头,直到那日上香回来,她在城门外看到这位姑娘,执意地认做是你。
姐,起初我是不愿意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姐姐,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我警告她不许动你的东西,不许穿你的衣裳,也不许戴你的首饰。之所以让她留在府中,是为了稳定娘的情绪,我们已经失去了你,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可是昨天晚上你的尸身找了回来,我跟父亲都哭傻了,谁也不敢动你,甚至都不敢上前。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她,府里能担起这事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姐,咱们得谢谢她,是她不怕脏,也不嫌弃死人,把你的身子一点点擦拭干净,又给你换上了新衣裳
,今日还抱着你的头摆到了棺木里。要是没有她,这些事情我和爹爹都做不来。姐,你若泉下有知,就保佑这位姑娘一生平安,她是个好人,咱们孟家得感谢她。”
孟书玉说不下去了,将额头抵在墓碑上,眼泪哗哗流。
白鹤染也掉了泪,因为这份姐弟情,因为这个她前世今生都得不到的家。虽然她身边也有燕语和蓁蓁这样的妹妹,也有浩轩浩风这样的弟弟,却终究抵不过一父一母的疼爱照顾。
父爱,是她两世为人都无法企及的奢侈。
“起来吧,让你姐姐安息。”白鹤染伸手去拍拍孟书玉的肩,小声说,“咱们早些回去,别让父亲哭坏了身子。现在还不是痛哭的时候,待为你姐姐报了仇,到时候提着仇人的首级再来为你姐姐祭坟,那才能叫她黄泉瞑目。”
孟书玉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今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孟老爷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过来给女儿插了柱香,还烧了些纸钱,哭了一会儿,再由下人和孟书玉一起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