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留意到了孟老爷的不对劲,眉头也微微蹙了一下。直觉告诉她,那管家附在孟老爷耳边说的话,一定是与她有关。但具体关系到什么程度,是好的还是坏的,就不得而知。
孟夫人一直跟她说话,见她放下筷子不吃了,还张罗着下人把水果端上来。这个季节的水果跟蔬菜一样珍贵,但在孟家看来,水果到还是平常物,这让她对孟家更添了几分好奇。
“夫人,书和,你们慢用,我去处理些事情,很快就回来。”管家退后,孟老爷声音轻柔地对自己的夫人说话,但是眼底却有着掩不住的悲伤和心急。
孟夫人不解,问了句:“什么急事非得这时候去办?晚膳都用过了,外头天都要黑了,还能有什么急事?你和他们说,不管什么事都等到明天。今儿书和才回来,咱们得多陪陪孩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耽误不了。”
孟老爷有些心急,见夫人说不通,便转过来对白鹤染道:“书和,你陪陪你母亲,好好说说话。为父真的有急事,不去不行,要是回来得早,再去找你说话,好不好?”
白鹤染赶紧道:“父亲放心去吧,只是不知是什么急事,需不需要帮忙?”
孟老爷摆摆手,“不用帮忙,你把你母亲陪好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听话,家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不顾孟夫人的挽留,站起来转身就走。大步子迈得生风,就差跑了。
孟夫人很不高兴,“这人真是的,女儿才回来也不知道陪陪,什么事能有女儿的事重要?”
白鹤染笑着安慰她:“母亲别这样说,父亲走得这样急,一定是有急事要去处理的。我是你们的女儿,咱们天天都在一起,还急着非得在这一晚上说话?再说,母亲,我在外头赶了
好几天的路了,实在乏累,也想早些休息。”
孟夫人“哎呀”一声,“你看我这脑子,你不说我都忘了。可不是嘛,你在外头风餐露宿的,脸都吹粗了,怎么能不累。偏偏我还拉着你没完没了地说话,真是太大意了。好孩子,别生娘亲的气,娘亲这就送你回房去歇着,再叫人把沐浴的水备好,你泡一会儿就睡觉。”
正说着话,外头有下人说了句:“少爷回来啦!”
白鹤染下意识地就扭头往花厅外头看,就见一个银袍少年从外头走进来,少年皮肤白净,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身高比她高了不少,但样貌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与她差不多大。
“娘,你跟爹爹不是说今日不回来,要住在庙上的吗?怎么突然改主意回来了?”一边同孟夫人说话一边朝着白鹤染看了去,皱着眉问,“你是谁?”
不等白鹤染说话,孟夫人先急了:“怎么说话呢你?自己的姐姐都不认识了?”
“姐姐?”少年都懵了,“娘亲你说什么呢?她怎么会是我姐姐?我姐姐不是已经……”
“她怎么就不是你姐姐了?”孟夫人一下子就怒了,“孟书玉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你永远得听你姐姐的话!别以为你是男孩子就怎么样,这个家只要有你姐姐在,你永远只能排第二!你才十四岁,就想反了不认姐姐了?你想得美!敢不认你姐姐,你也给我滚出府去!”
见孟夫人发了怒,叫孟书玉的少年也害怕了,赶紧软声细语地劝:“娘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里敢不认姐姐,我只是,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只是什么,明明姐姐已经死了,他为了这事儿偷偷哭了好几场,每天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去追查姐姐的死因,也在不停地寻找姐
姐的尸体。但是快一个月了,什么都没查到,姐姐的尸体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完全不见踪迹。现在他已经接受了姐姐死去的事实,可是今儿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姐姐?
他又看向白鹤染,这叫什么事儿?这哪里是他姐姐?根本不是啊?
“娘亲,爹爹呢?他去哪儿了?姐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爹爹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