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镇郊外,山脉连绵,她知道在那些被漫天风雪阻隔了视线的地方,藏着无限危机,藏着足以将她们这群人一网打尽的兵力。
哪怕下了雪,哪怕她可以借雪势让毒蔓延,可是毒死几十个人行,毒死上百人也行,再努力努力,五百六百甚至上千的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困难。
可那是近万伏兵啊,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想要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么多人,五脉之中怕只有玄幻和灵脉能够做到。医、毒、卜三脉还是辅助作用起得更大一点,毒还好些,还算有些攻击之力,医和卜则完完全全只能站在后方了。
所以她只能把动静给闹大,只能把假段天德的消息大声说出来,不但说给段家人听,也要说给那些伏兵听。她赌那些伏兵不是段天德手底下的,所以当那些人听说段天德是假的后,也会拿不准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故而不对她这一行人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眼瞅着白鹤染唇角含笑,君灵犀凑到她身边,贼兮兮地说:“染姐姐,这回你可欠了我一大人情,要不是我勇敢淡定,今儿这事儿也不见得如此成功。”
白鹤染点头,“确实,今天这事儿是太冒险了。我虽然把握将你救出来,可在我没赶到之前,你还是危险的。”她揉揉君灵犀的头,帮她整理散乱的发。这丫头是在没睡醒的时候就被人捋劫的,头发也乱了,衣裳也穿得不整齐,好在她们在段府都住得小心翼翼,就算睡觉也不会只穿里衣,这才不至于太狼狈。
看出白鹤染眼中的后怕,君灵犀赶紧安慰她:“染姐姐,没事的,这点小惊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心里有数,就算那假货把我给一刀砍了,凭你的医术你
也能再把我给救回来。”
白鹤染失笑,“你真当我是神仙了?人都砍了,我还能再救回来?”
“当然能!”君灵犀无比有信心,“当初我不也是被人一刀扎进后心,连夏阳秋都没招儿了,你却能把我治得跟没事儿人似的,我凭什么不信?再说,钦天监早就说过,我这人是个长寿的命,能活到近百岁,我这才多大呀,怎么可能逆天改命直接就闭了眼?”
白鹤染都听笑了,“敢情你是靠算命活的。”
“怎么,染姐姐你不信钦天监?”
白鹤染想说还真不怎么信,可随即就想起卜脉风家,便又点了头,“我信。只是今日也确实是冒险了,如果不是因为突然下了场大雪,我就是能将你救出,怕也不会救得这样顺利又不见血光。如果没有这场大雪,你受些罪也是有可能的。”
“跟下雪有什么关系?”君灵犀不明白,但白鹤染也不可能告诉她,任由她问了一道,得到的也只是白鹤染敷衍地笑笑。
重回德镇,重回段家,这一次,白鹤染的身份就不同了。
县太爷张尘先入的段府,带着段府的一众姨娘,将城外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讲给了段府的人听,甚至还把那个假的段天德和那张人皮面具都给带了来。
张尘亲手向段家人演示人皮面具的贴法,而那假的段天德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就在白鹤染制住他的那一刻就已经给他下了哑药。关于真正段天德的下落,绝不会让段家人知晓。
有段府姨娘和那三个孩子的证实,段家人很快就搞清楚并且相信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白了白鹤染是他们的大恩人。要是没有白鹤染揭穿假的段天德,只怕整个段府都得受连累,走上一条跟东秦朝廷背道而
驰的路。
这样的路是深渊,根本回不了头的,也不太可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段家的老人心里都明白,段家手里有东西,那个东西是可以号令天下的传国玉玺。多少年来民间一直都有传言,说君家朝廷没有传国玉玺,这个皇位就是不正统的,是不能够被天下人承认的。不管君家的皇位坐了多少年,传国玉玺永远都是皇家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