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从吃了她给的药丸,老夫人现在是精神抖擞箭步如飞,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实在有些怪异,但好在她如今不用再担心家里哪个不开眼的再到锦荣院儿去闹,再趁她不在的工夫把老夫人给气个好歹。
她不能时刻留在家里,不能时刻守在老夫人身旁,就只能给老夫人一颗年轻的心脏。但愿子子孙孙能让老人家省点儿心,安度一个晚年。
白鹤染推门出屋,院子里的下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有人见她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赶紧过来行礼:“迎春姐姐去前院儿了,小姐是要出门吗?奴婢这就把她给叫回来。”
白鹤染摆摆手,“不用,我就是去老夫人那里问个安,她若回来就让她往锦荣院儿去寻我。”那丫鬟应声去了,她却站着没动,半晌,头稍微偏了偏,对着厢房的方向道:“你这是在等我呢?还是在等我呢?”
随着她这话,传来个女子轻笑的声音,“还真是耳聪目明。”
她转过身来,说话的人是一直住在念昔院儿厢房里的苏婳宛。这几日白鹤染故意冷着她,打从上回帮着搓了药丸之后,再做胭脂的时候就没叫她帮忙,也不知这苏婳宛是个什么心
情。
但她无意理会苏婳宛是什么心情,对于曾经让她心情不好的人,白鹤染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也不会生出丝毫怜悯。又或者说,对于苏婳宛这样的女子,本该有的怜悯也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作死下消耗一空,消失殆尽。
“白鹤染。”苏婳宛朝着她走了过来,一身灰纱裙子,是念昔院儿为她准备的。
这裙子看起来淡雅素静,但却不是苏婳宛喜欢的颜色,她喜欢粉色红色黄色绿色这种艳丽的色彩。可是白鹤染说了,她的念昔院儿是清静之地,她可以纵容白蓁蓁一身大红在院里乱窜,但却绝不会允许苏婳宛在这里招摇分毫。这不是苛待,只是白鹤染在警告她,再多的委屈再大的仇恨,去找仇家折腾,别跟这儿朝着还愿意伸出手帮她的人撒泼。
“你很会拉拢人心,我瞧着你那个三妹妹原本不是这般性子,却愿意在你面前俯首称臣,还提着点心上门讨你欢心。可是你似乎并没给她好脸色,人是急匆匆走的。”
白鹤染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地问道:“那又如何?她是我的妹妹,我是嫡姐,我对她们有管教的责任和义务。这也不是拉拢人心,是她自己还算懂事,听得进我说的话,愿意按照我指引的方向去做,仅此而已。”
“是么?”苏婳宛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你可别告诉我你管教她们没有一点私心,我知道你也是在争取同盟,想要在这样一座府里扎根立足,一个人势单力薄,是行不通的。”
她点点头,“没错,的确是在争取同盟,但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苏婳宛,我以为你这几日应该收了心,应该也能想明白一些道理。我还以为那日你在礼王府同四哥最后
说的那些话,至少有一半应该出自真心。可是现在看来,那一半真心你也不想留了。”
“我为什么要留?”苏婳宛的情绪有几分起伏,却被她努力压制下去。“我留真心给谁呢?你却问问他,他现在还愿意要我的真心吗?他现在心里装着别人了,白鹤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个别人是谁。”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越来越不喜这个女子,越来越后悔那日宫宴救她回来。不如任其自生自灭,要祸害也是去祸害罗夜国,跟东秦没有任何关系。可惜,一切都晚了。
“苏婳宛。”她情绪平缓,淡淡地道:“不要总是用你短浅的目光来看待旁人,也莫要用你扭曲的内心来揣测我们。人与人不一样,事与事也不相同,你如今心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你全家的仇,还是爱人不在的妒忌?没有人与你争抢,你连那样仙姿神身的男子都忍心侮辱亵渎,回过头来还好意思质问旁人?哪来的底气和勇气?”
“莫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白鹤